狄仁杰突然发问，“就是前几天死在鬼市附近那个！”
看守听到周槐名字，明显愣了一下，脸上露出真实的迷惑和一丝恐惧：“周…周槐？他…他死了？不…不可能啊…他前几日还来领过赏钱…‘仙师’说他办事得力，以后能做大管事…”
狄仁杰目光锐利如刀，紧盯着他，加重了语气：“周槐死在鬼市附近的暗巷里，面色青紫，中毒身亡，死状凄惨。与你们那密室中的李道士，一模一样！”
“死…死了？！”看守如遭雷击，猛地抬起头，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和巨大的恐惧，身体开始剧烈颤抖，“怎么会…他…他…”
狄仁杰乘胜追击，语气冰冷：“告诉我，他死前发生了什么？为何会突然死亡？他的死，是否与那‘云鹤真人’有关？！”
死亡的讯息如同最后的重锤，彻底砸垮了看守的心理防线。
他脑海中瞬间闪过周槐之前的异常，以及“仙师”的狠辣手段，恐惧如冰水般浇遍全身。
他像是崩溃般嘶声道：“我说！我说！周槐…周槐他前几日还好好的…只是…只是前几日，隐约听到他和李道士在角落里低声争吵，说什么‘…竟是这等勾当’、‘对不住良心’、‘要告发’之类的话…后来李道士脸色很难看地走了，周槐也气冲冲地离开…之后再也没见过他…”
他喘着粗气，眼神因恐惧而涣散：“难道…难道就因为他想告发，‘仙师’就…就把他…” 他不敢再说下去，但意思已然明了。
狄仁杰与张承翊对视一眼，心中豁然开朗。
周槐之死，绝非试药意外，而是因为他可能窥破了“云鹤真人”的某个真正秘密，意图告发，故而招来杀身之祸！
“那‘云鹤真人’如何与外界联系？丹药送往何处？”狄仁杰逼问核心。
看守眼神躲闪，似乎极为害怕：“…是…是收货人的记号…小的只负责按‘仙师’吩咐，把装好瓶的‘金丹’放到观外那棵老槐树的树洞里，自有人来取…具体送给谁，小的这等下人哪里知道…‘仙师’严令，多问一句就要割舌头…”
“与你上线，如何联系？”
看守茫然摇头：“皆是‘仙师’单线联系小人，或放置密信于指定地点…小人无法主动寻他…”
审讯至此，收获巨大，却也留下了更大的悬念。
一个以“云鹤真人”为首，盘踞清虚观，炼制毒丹的团伙浮出水面。
周槐因发现秘密而被灭口。
然而，“云鹤真人”的真实身份、下落、以及其上的销售网络，仍然隐藏在迷雾之中。
狄仁杰知道，眼前这个看守所知有限，只是链条末梢的小卒。
“将他带下去，严加看管，日后或可作为人证。”狄仁杰对张承翊道。
“是！”张承翊像提小鸡一样将瘫软的看守提起，带离了厢房。
屋内只剩下狄仁杰。他走到窗前，望着窗外渐渐亮起的天光。
“云鹤真人…”
他低声自语，“好一个‘云鹤真人’！藏头露尾，心狠手辣。”
虽然主犯仍未落网，但顺藤摸瓜，已然摸到了瓜蒂。
下一步，便是要设法揪住这根藤，将后面那只最大的瓜，彻底揪出来！
真人之面，即将揭晓。
（第12章 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