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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9章 飘香的牛肉饭(1 / 2)

第一节:安稳生活

日子,就在这锅碗瓢盆的交响曲中,踏实地流淌起来。

我每天下午去市场挑选最新鲜的食材,小王按我的嘱咐给孩子们准备丰富可口的饭菜。

两荤两素,一个汤有菜有肉,周周不重样。

下午2点后,当孩子们都返校后,小店便安静下来。

我终于有了属于自己的、可以喘息的时光。

泡一杯茶,坐在窗边,看着外面明晃晃的阳光,这种忙碌后的清闲……踏实而又开心……

我以前是不喝茶的,自从去了李先生家,我便喜欢上了喝下午茶……

生意的口碑,比任何传单都跑得快。

先是小燕老师班上的家长来打听,接着,别的年级、甚至隔壁学校的家长也找来了。

最让我意外的是,竟然有几位在附近工作的年轻家长,腼腆地问我:“刘姐,您这饭菜太香了,我们……能不能也搭个伙?”

需求催生变化。

我和小王两个人实在忙不过来,便又请了一位接送孩子的家长,36岁的梅梅,主要负责接送孩子和打扫卫生。

而那个曾经陪我度过风雪日子的牛肉饭手推车,我也没有让它闲置。

我把它仔细擦洗干净,重新摆在了小饭桌的门口。

每天中午,除了孩子们的份,我会额外多做些牛肉饭。

餐车前,很快便排起了小队。

有附近工地的工人,有匆匆路过的白领,还有那些搭伙的家长。

熟悉的香气,再次弥漫开来,只是这次,它有了一个固定的、温暖的来源。

有时,我会恍惚一下,仿佛自己还推着车在学校门口。

但抬起头,看到明亮的小店里,孩子们安心吃饭的身影,听到阿姨们忙碌的、充满活力的脚步声,我便知道,一切都不同了。

我从一个被城市规则“驱赶”的流动摊贩,终于在这片屋檐下,为自己和女儿,挣得了一份安稳的生活。

第二节:父亲的清晨

日子仿佛上了发条,在孩子们的喧闹与厨房的香气中,运转得飞快……

一个星期五,那日我早上睡不着,早早的去了店里……

其实这段时间我不用早去,也不忙,老王和梅梅两个人做的就挺好。

只是近期起的很早,5点我就不想睡了,也很无聊,不到6点就想早早的去店里干点什么?

我开了火,煮了面条,准备在店里吃个早点。

一阵咚…咚…咚…咚的敲门声就猛地炸响,像一串失控的鼓点。

这声音太急、太乱,带着一种不顾一切的慌乱,听得我心口一揪。

这小王和梅梅都有钥匙,怎么不自己开门啊?

我心里有莫名一些烦躁。

放下手里的活,从厨房出来,我赶紧去开门!

“谁啊?来了来了!”我边走边喊道,还下意识地在围裙上擦了擦手,小跑着去开门。

心里还嘀咕着:物业?

快递?

这也太早!

也没这么敲门的啊。

透过玻璃门一看,我愣住了。

门外站着的,竟是我的老父亲。

他今年七十有四,这几年日子过的好了,父亲变成了“极重体面”的人,他平时衣服整齐,可眼前的他,却完全变了样。

看他这样子,像是天塌下来了。

他什么时候这么狼狈过?

一头白发像秋日荒草般凌乱,脸上蒙着一层灰扑扑的汗渍,仿佛赶了很远的路。

我快速过去打开门,地上的椅子绊了我一下,还险险闪了我的老腰…

门开了……

我看到:爸爸的眉头紧紧拧成一个“川”字,额头上是细密的冷汗。

那双略显浑浊的眼睛,此刻却布满了骇人的红血丝……

他嘴唇干裂,微微开合,想说什么,却因为气急攻心,一时发不出清晰的声音,只能听到急促的“嗬嗬”声。

他眼神像是愤怒…又像受惊的鸟,惶惶不安……

最让我心惊的是……

他那双扶着门框的手——

那是在我儿时能遮风挡雨的手,此刻却像风中枯叶一样,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着……

平时从不和我打电话过,问我事情的父亲,我知道我在这里开小饭桌啊!我心中有一些奇怪。

“爸?……他怎么来了?还是这副模样?”

自从几个弟弟发达了,他眼里就只有他们家的别墅和轿车,我那五十平米的小屋子,他一年也难得踏进一次,每次来都皱着眉,嫌这儿窄,那儿旧。

更何况,我开小饭桌,他也不知道,他今天是怎么找到这里的?我心中的疑问越来越大。

“今天这是……

“出事了!一定是出大事了!是他的身体?还是弟弟们……”我心里一惊。

一股凉气从脚底窜上来……

我整个人僵住,反应过来后,伸手去扶他颤抖的手臂,触手一片冰凉。

“爸!您快进来?”我的声音因为紧张而颤抖。

站在门口的老爸没有说话……

我觉得他现在是有点喘不上气来了。

他被我搀着,脚步有些虚浮,深一脚浅一脚地挪进店里,我半扶半架地把他摁在了椅子上……

“爸,赶紧先回来坐着!你怎么这么早来了?啊?你是怎么找过来的啊?”我声音里带着慌乱。

他抬起头,用那双布满红血丝的眼睛看着我,那眼神复杂极了,有长途奔波的疲惫…

有深入骨髓的焦虑…

还有……一种我许多年未曾在他眼中看到过的、近乎依赖的情绪。

我看得真切,他那干涩的眼角似乎有泪光在闪烁,但他用力眨了眨眼,硬是给憋了回去。

他这辈子要强,绝少在人前,尤其在我这个他认为“没出息”的女儿面前露怯。

他喉咙里发出一个沙哑的吞咽声,干裂的嘴唇翕动着:

“我……我花钱让村里的一个后生送我来的。”

他话说得急促,带着喘,“天没亮就在村口等着了,给了人家三百块钱,让人家务必快点把我送过来……”

“花钱雇车来的?天没亮就出发?” 我的心又揪紧了一分。

村里到市里,包个车可不便宜,三百块,我玉兰姨让他这样瞎花吗?

他平时可以坐我三个弟弟的车啊!

今天这老爷子怎么了?我心中暗自寻思。

看他这眼神……上一次他这么看着我,好像还是大弟弟结婚的时候,来让我给买小四轮车时的眼睛……

后来,我没大钱接济家里了…弟弟们的日子富裕了……

他的眼神就慢慢变了,变得挑剔,变得比较,变得对头不是头,脸不是脸的指责……可现在,这眼神里的脆弱和求助,让我心里害怕。

是玉兰姨吗?

玉兰姨有事,应该给他的两个儿子们打电话啊!不应该来找我啊?

是弟弟吗?

不对,弟弟们出事了?

是大弟的工程?

还是二弟的生意?

让他急成这样,连电话都等不及打,要亲自跑过来?

他手这么凉,这一路不知道是怎么熬过来的。

我心里那点因为他平日自私而积攒的怨气,此刻都被这巨大的心疼压过去了。

到底是怎么了,能把一个这么倔强的老头逼到这份上?

我心里愈发的担心了起来。

第三节:玉兰姨的出走

坐下后,他的双手依旧没有停止颤抖,而是无意识地放在膝盖上,手指神经质地蜷缩又松开,试图抓住什么来稳定自己。

当我递过一杯温水时,他接杯子的手抖得厉害,杯子里的水晃出了一圈涟漪。

他几乎是抢过去一样,仰头“咕咚咕咚”喝了几大口,水顺着嘴角流下几滴,他也顾不上擦……

爸爸避开我探究的目光,眼神有一些游离,又猛地看向我,嘴唇嗫嚅着,

“青青,有件事情我想和你说,这个你给我解决,不要和你的三个弟弟说……”爸爸的嘴角抽动着。

哦,弟弟们没事,我的心放下了一半……

我蹲下身来,一只手轻轻覆在他颤抖的手背上,另一只手抽了张纸巾,下意识地想帮他擦擦嘴角的水渍和额头的汗……

我轻声的问道:“爸,到底出什么事了?您说啊,天塌下来还有我呢!”

空气仿佛凝固了,只有老父亲粗重的喘息声……

他颤抖着,几乎是呜咽着说:“你玉兰姨,你玉兰姨和她相好的跑了……”

父亲的话像一颗投入死水潭的石子,在我心里激起了一圈完全出乎意料的涟漪。

我整个人瞬间僵住,蹲在地上的姿势都忘了换。

我难以置信,心里忽然升出一丝隐秘的欣喜: “什么?”玉兰姨?她……跑了?和一个相好的?”

我心想:她都69了,我爸74,她这一跑,留下她那边92岁瘫在床上的老妈,和我爸这个二婚老女婿?

一股难以言喻的情绪冲上心头,几乎是本能地,一丝隐秘的、甚至带点罪恶感的欣喜冒了出来:

“跑了?跑了好啊!那个整天搬弄是非、变着法儿哄我爸钱的女人跑了?那爸是不是就能回心转意,安心回家,我们一家……”

可这丝念头刚冒头,就被眼前父亲的惨状击的得粉碎。

我心里暗骂:真他妈的是投鼠忌器。

我抬眼,正对上爸爸那双通红的、蒙着泪水的眼睛,像受伤的老兽般无助。

还有他那双布满老茧、此刻却抖得不成样子的手。

我的心猛地一抽,那点小小的“欣喜”瞬间被巨大的怜悯和心疼淹没了。

“刘青青你在想什么!他是你爸啊!他现在天都塌了,你怎么还能有这种念头!” 一种强烈的负罪感攫住了我。

我下意识地更紧地握住了父亲颤抖的手,仿佛想用自己的力量稳住他。

“爸,您……您先别急,慢慢说。” 我走到桌边,又倒了一杯温开水,小心地放在他面前的小饭桌上。

“您这一大早赶过来,肯定还没吃东西吧?胃里空着更难受。要不……我先给您弄点早点,您吃一口,垫垫肚子,咱们再慢慢说?天大的事,也得先顾着身子不是?”

爸爸听到我提起“跑了”二字,像是被针扎了一下,身体一颤,眼泪终于蓄满了眼眶,他像个受了天大委屈的孩子,想要倾诉,又一时语塞。

当我提到吃早点时,他猛地摇头,嘴唇哆嗦得更厉害了,仿佛在说“哪有心思吃东西”。

此刻,房间里弥漫着一种奇异的氛围——

一边是父亲世界崩塌的悲伤,另一边是我心中五味杂陈的复杂情绪。

那杯温开水袅袅升起的热气,成了这冰冷僵局中唯一的热气。

忽然,我闻到一股焦糊的味道…哎呀,是我刚才忘了关火了……

“糟了!”我一拍脑袋,顾不上安慰父亲,撒腿就往厨房跑。

到了厨房,只见锅里的水早就烧干,面条糊成了一团黑炭,锅也被烧得通红。

我手忙脚乱地关了火,心里又急又恼,这关键时刻怎么掉链子。

等我返出身来,父亲正呆呆地坐在那里,眼神空洞,嘴里还喃喃自语着:“她怎么能这样,她怎么能这样……不是答应过我,和她那小情人断了吗?”

“我可是尽责尽力的帮她照顾我那92岁的老岳母啊!每天花着我的钱出去跳广场舞,打麻将,我都不舍得让她洗碗,怕把他的皮肤搞坏了……”

她怎么能这样啊?

我心里一阵酸涩,坐到他身边,轻声说:“爸,您别太难过了,事情已经这样,咱们得想办法解决。”

父亲缓缓抬起头,看着我,那眼神里满是无助和依赖:“青青,爸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我深吸一口气,说:“爸,您先在这儿安心待着,我去把这锅处理一下,然后咱们再好好商量。”

第四节:一小时的风波

我把锅处理好,给父亲煮了一碗面,舀了一大勺牛肉,

我把那烧糊的锅泡上水,打开抽油烟机,让焦糊味尽快散去。

接着,我重新烧水,从冰箱里拿出备用的新鲜面条和青菜,动作麻利地重新为父亲张罗一碗早饭。

我特意舀了一大勺炖得烂熟入味的牛肉,盖在清汤面上,又卧了一个荷包蛋。

当我端着这碗热气腾腾的面回到他面前时,他依旧维持着那个僵硬的姿势,眼神空洞地望着桌面。

“爸,先吃点东西。”我把面轻轻推到他面前,筷子摆好,“天塌下来,也得先填饱肚子。这是咱家自己的牛肉,您尝尝,炖得很烂乎。”

面条的热气熏蒸着他的脸,他似乎被这暖意唤回了一点神志。

他迟缓地抬起颤抖的手,想去拿筷子,试了几次都没能稳稳拿住。

我心里一酸,伸手拿起筷子,塞进他手里,并用我的手掌包裹住他冰凉颤抖的手,帮他稳住:“爸,我帮您拿着。”

他就着我的手,机械地吃了一口面,喝了一口汤。

热汤下肚,他冰凉的脸色似乎缓和了一丁点,但眼泪却毫无征兆地大颗大颗滚落下来,直接掉进了面汤里。

“青青……”他呜咽着,像个迷路的孩子,“她……她把存折……把我所有的养老钱,全拿走了……

你玉兰姨…我不怕她拿钱…就怕她不回来啊!…

她那个相好的才50岁……”爸爸不吃了,又呆呆的了。

这句话像一把钝刀,割在我心上。

我瞬间全明白了。

玉兰姨卷走的,不仅仅是她自己,更是父亲毕生的积蓄和最后的依靠。

这不仅仅是情感上的背叛,更是现实意义上抽筋剥皮的掠夺。

难怪他会崩溃成这样,这对他这样一个极好面子、视积蓄为安全感的老人来说,是毁灭性的打击。

我强压下心头的震惊和愤怒,紧紧地握住父亲的手。

“我觉得不可能,玉兰姨会回来的,她家里还有92岁的老母亲呢!要不咱们一会给他的两个儿子打个电话,他儿子也不会答应的。“爸,”我的声音异常平静,带着一种连我自己都惊讶的力量,

“再说钱没了,还能再挣。你人没事就比什么都强。

您还有我和三个儿子了。

我抽出一张纸巾,不是替他擦嘴角,而是轻轻拭去他脸上的泪水和汗水。

“您记住我这句话,”我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清晰地说道,“您闺女这个小饭桌,生意还行。有我一碗饭吃,就绝不会让您饿着。从今天起,您就踏踏实实住我这儿。我那屋虽然小,但给您支张床的地方总有。”

父亲的肩膀开始剧烈地抖动起来,

“不主要是钱…我是不想她走了……”父亲像一个小男孩,丢失了自己最心爱的玩具一样,眼睛瞪的通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