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下文学小说网 > 灵异恐怖 > 保姆作家刘青青 > 第232章 现实的残酷2

第232章 现实的残酷2(1 / 2)

第一节:保姆伴

此时小伙子又接上话头……

他带着一种“为你指点迷津”的热切,将声音压低了些,对我说道:

“大姐,还有一种,叫‘保姆伴’。专找单身大姐,工资能高些,四千或者四千五!二十四小时陪着,要是和雇主处得好,还有额外好处呢。

这活儿相对轻省,就是要求模样得周正点儿。

我看大姐您长得挺端正,不妨考虑考虑。”

“保姆伴。”

这三个字,像一把沾满了油腻的刷子,从我心上狠狠擦过,留下黏腻不堪的痕迹。

呵,说得可真够婉转的。

什么“伴”?

陪吃陪喝是伴;

洗衣做饭是伴;

那陪睡呢?不就是变着法儿,用那多出来的几百块钱,把人最后的尊严和自由一并买断吗?

我刘青青,竟然沦落到了这步田地?

需要靠着这点残存的“姿色”去给人当“伴”了?

我的心不只揪着疼了一下,更像是被一只冰冷彻骨的手死死攥住,疼得我几乎要蜷缩起来。

来时心底那份“看看有没有别的出路”的念头,此刻显得多么天真,多么可笑。

一股恶气直冲顶梁,我心里狠狠啐了一口。

什么“保姆伴”,不过是挂着温情脉脉的幌子,行那最腌臜的勾当!这小伙子年纪轻轻,说起这个竟如此熟练,真叫人恶心。

可这满腔的骂意,瞬间又被更冰冷的现实抽空了。

是啊,骂得再狠,又能改变什么呢?

我刘青青如今还有什么?

干活没有多大的力气,

炒菜又没有技术,肩不能挑,手不能提,一个无依无靠的孤老婆子。

真到了山穷水尽的那一天,饿得前胸贴后背,这点“丢人”的羞耻心,怕是比一张纸还要薄。

那,那丢人点,是不是总比饿死强?

这个念头像一滩烂泥潭,让我一点点陷下去,脊梁骨也跟着软了下来。

就在这时,长椅上一位一直沉默着、面色蜡黄的大姐忽然开了腔,像是憋闷了太久,终于找到了可以倾吐的对象。她的话像是对着旁边人说的,却又准又狠地抽在我的心坎上:

“唉,快别说了。我上一家,伺候个八十五岁的老太太,脑子都不清楚了。喂饭稍微不合意,抬手就打我啊!她家儿女来了,看见也只当没看见,还说‘老人没力气,打不疼你’……”

她的话音还没落,另一个头发花白的大姐也忍不住插话,声音里带着被生活磨砺出的麻木和愤懑:

“你这还算好的!我干活那家老头,每月给我三千块,晚上灌了黄汤,还想往我床上摸呢!吃的那些菜,全是赶晚市按堆买的烂菜叶,一个月也见不着两回肉腥,还嫌我炒菜费油……”

这些话语,赤裸裸的,没有半分遮掩,像一把把生锈的钝刀,把我对“离开之后的生活”最后那点可怜的幻想,也剐得干干净净。

保姆伴…… 等着我的,就是这样的日子吗?是被打骂,被骚扰,是嚼着烂菜叶,用三千块钱出卖掉自己的一切?

这时,那个抱怨挨打的大姐,把目光转向我,蜡黄的脸上挤出一丝同病相怜的探询:“大姐,你老伴儿是做什么的?”

我喉咙一阵发紧,摇了摇头:“哎,和你一样,我老伴儿也是前几年没的。”

“你家几个孩子?”旁边另一个女人插嘴问道。

“我两个儿子,你呢?”

“唉,我就一个儿子。”我低声回答,感觉像是在交代自己的残缺。

最先开口的大姐重重叹了口气,那叹息声里拖着整个生活的沉重:“我回去没地方住,挤在儿子家。整天鸡飞狗跳的,儿媳妇的脸子甩得难看得很,还不如出来挣几个钱,挣一分是一分,看外人脸色,总比在家看儿媳妇脸色强……”

“是呢,也是不想看儿媳妇的脸色,看她的脸色,还得倒贴钱干活呢!至少看别人脸色,人家还给钱。”那个短发大姐语调悲哀地接话,眼神空洞地望着门口。

“哎……”一片沉重的叹息在几个女人之间弥漫开来。

这声“哎”,像一块巨石,狠狠砸进我的心里。

我看着她们,就像在照一面残酷的镜子。

镜子里映出的,是无处可去的晚年,是儿子家里寄人篱下的尴尬,是必须用这具不再年轻的身躯去换一口饭吃的未来。

她们每一个,可能都曾是我的过去,或者,就是我不久的将来。

我连儿子家可以回都没有。

我只有一个女儿思李,他才九岁,还没长大成人,还需要我供他读书,养他成人。

我甚至连“看儿媳妇脸色”的那点“福气”都没有。

巨大的、冰冷的绝望,像潮水般灭顶而来。

还要什么尊严?在这一刻,我的灵魂仿佛被这血淋淋的现实碾磨成了齑粉。

离开李先生那个“华丽的牢笼”,我和思李的下一站,难道就是这里——这张长椅,以及长椅背后那条要么挨打、要么被骚扰、要么去当“保姆伴”的深渊吗?

我再也站不住了。

我对她们艰难地点了点头,像逃离瘟疫现场一样,踉踉跄跄地站起身。

外面的阳光白得刺眼,我却感觉浑身冰冷,如坠冰窟。

我颤抖着掏出手机,仅存的一丝理智让我没有直接拨打电话。

我点开李先生的微信,用尽全身力气敲下几行字,每一个字都像是在割裂我自己:

“李先生,我家里的事处理完了。明天需要我回去工作吗?”

信息发送出去,我颓然靠在路边的墙壁上,眼泪终于抑制不住地奔涌而出。

这不是委屈的泪水,而是大梦初醒后,发现自己已然无路可走时,那种彻骨的冰凉和绝望。

第二节:自信打脸

李先生竟然没有回应。

……我颓然靠在路边的墙壁上,眼泪终于抑制不住地奔涌而出。

这不是委屈的泪水,而是大梦初醒后,发现自己已然无路可走时,那种彻骨的冰凉和绝望。

手机屏幕终于彻底暗下去,像一只闭上了的眼睛。

我甚至没有勇气再将它点亮,仿佛那漆黑的屏幕,就是我被拒之门外的未来。

我曾以为那条微信是我抛回“牢笼”的绳索,现在才发现,那不过是我单方面的、绝望的呐喊,而对面,是深不见底的沉默。

这沉默告诉我,我连退路都可能没有了。

我和思李,就像断了的信号,飘荡在这座繁华城市的缝隙里,无人接收。

李先生始终没有回应。

我颓然靠在冰凉的墙壁上,泪水不受控制地涌出。

这不是委屈,而是梦醒后无路可走的彻骨绝望。

手机屏幕彻底暗下,像一只拒绝观看的眼睛。

我不敢再点亮它,那漆黑的界面仿佛就是我被拒之门外的未来。

我曾以为那条微信是抛回牢笼的绳索,现在看来,不过是坠入深渊前徒劳的呐喊。

我和思李,就像断了的信号,飘荡在这城市的缝隙里,无人接收。

在车里呆坐十多分钟,我才勉强平复呼吸。

或许他只是忙,晚上会回复的。

中介这里已无路可走,不如先回家等消息。

第三节:寿衣店里出来的人

车子拐过两个路口,坑洼难走,我不由减速。

路边寿衣店门口,那两个熟悉身影让我心跳漏了一拍——欧阳先生和他的二姐欧阳娜琳,正一前一后推开店门,身影没入昏黄灯光中。

我急踩刹车,靠边停稳。

怎么回事?

前雇主欧阳奶奶的面容瞬间浮现脑海。

难道是她……出事了?

我降下车窗仔细确认。深色夹克背影微微佝偻的,确是欧阳先生;旁边素色连衣裙、满面悲戚的,正是欧阳娜琳。

心猛地沉底,像被冰手攥紧。

兄妹二人同时出现在此,只指向那个不愿相信的可能……

欧阳奶奶!

记忆汹涌而来。那位总收拾得一丝不苟、言语温和的老人。

我给她做家政的日子,更像晚辈与长辈的相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