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去叫醒他。
他平时睡觉时,最讨厌被人打扰。
我带着女儿,拉着行李箱,平静地离开了这个奢华的“家”,回到了我那套虽然狭小、但每一寸都属于自己的房子里。
陌生的自由感扑面而来,还夹杂着一丝冰冷的清醒。
这里没有昂贵的香氛,只有淡淡的、属于自己和旧物的气息。
过了两个小时,估摸着他该睡醒了,我发了一条信息,语气平静,措辞谨慎,如同一个真正的员工:
“李先生,我家里有一些事需要处理,想向您请假一个星期。”
我将“晾晾他”的真实意图,包裹在了“有事”的合理借口之下。
这是一种试探,也是一种保护。
信息几乎是秒回。
屏幕上只有言简意赅、不带任何温度的两个字:
“准假。”
没有一句多余的询问,没有一丝一毫的挽留,甚至没有象征性地问一句“什么事”。
他精准地接住了我抛出的“请假”话术,并用一个上司批准下属的姿态,干脆利落地为我的离开盖上了公章。
准假。
我盯着这两个字,忽然笑了出来,是那种带着涩意的、彻底醒悟的笑。
也好。这样也好。
这一个星期,不再是“晾晾他”的赌气,而是真正属于我自己的、思考如何彻底“搬家”的时间。
蚂蚁尚且知道要为自己寻找一个稳固的巢穴,我和思李,也更需要一个真正安稳的、有尊严的归宿。
我关掉手机,抱起正在熟悉环境、有些茫然的思李。
“宝贝,这个星期,就我们两个。”
接下来的几天,我全身心投入到为我和思李规划新生活的事情中。
白天,送思李上学后,我在网上查找合适的工作机会。
晚上我就潜心写作……
思李也很懂事,自己乖乖玩耍,偶尔还会给我端杯水,让我心里暖暖的。
如果李先生给我打电话让我回去,我就会告诉他:“我还在处理家里的事,暂时没空回去。
不管李先生那边有什么动作,我都不会再轻易妥协……”
然而也是我太天真了,李先生那里如石沉大海,一点音讯都没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