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节:落慌而逃
第二天……
我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意识是在一阵陌生的香气里慢慢聚拢的。
不是我家楼下早点铺的油烟味,是烤面包的焦香和牛奶的醇厚。
我睁开眼,愣了几秒,才认出这间装修精致的卧室不是我的家。
昨晚的记忆轰然倒塌,把我砸得浑身僵硬。
就在这时李闯闯端着托盘走了进来,穿着干净的t恤,头发柔软,脸上带着一种我从未见过的、毫无阴霾的笑意。
他像个展示新玩具的大男孩,把餐盘放在床头:“姐,吃早点。”
那声“姐”像一盆冰水,瞬间浇醒了我。
对啊,我是“刘姐”,一个四十二岁的保姆,一个儿子的母亲,一个跑车司机的老婆。我怎么会躺在这里?
我慌得只想找地缝钻进去。
李闯闯已坐在了我面前的椅子上……他两手拉着我的手,看着我的脸,我挣开了他的双手跑到了卫生间。
卫生间里,我看着镜子里42多岁的我,我并不算漂亮,五官端正,也不丑,但镜子里眼角那密密的皱纹,黑不溜溜的皮肤,我昨晚干了啥?
我想起我有老公我有儿子已经上大学了,哎呀!这该怎么办啊?
我呆呆地站在卫生间的镜子旁边,看着我那并不完美的身材,那一张黑不溜溜的脸,我头脑发胀,思想短路,我昨晚做了什么?我怎么见人呢?我现在开始害羞起来,我不敢走出卫生间了——
然而李闯闯,一早起来,把我随身的衣服已经洗了,而且已经烘干了,他把衣服递给了我,温和地看着我,刘姐穿上衣服吃早点吧!
我一把揪过衣服,迅速穿上,我跑到客厅,穿上外套,开门就要跑掉,然而他一把把我拽了回来,
“姐,你不吃早点干啥去!”他的语气不容反驳,像一个大人在说一个小孩子一样。
我结结巴巴的说,“我要回去我要回去,我要回去……”忽然他的嘴唇吻住了我的嘴,我喘不上气来,我说不出话来了……我又一次沦陷了……
和李闯闯的体验,是我此生从未得到过的,和老公是没有这种感觉的,新奇快乐,美妙绝伦……的一次体验,搅动着我的灵魂,搅动着我的肉体……一切是那么的美妙。
就在我再次沉浸在这奇妙体验时,突然门铃响了。
李闯闯松开我,有些不悦地去开门。
门外竟是保安!
我瞬间慌了神,大脑一片空白……
听到保安说今天要通知各个住户,家里留人,因为要检查煤气系统,而且近期有煤气泄漏的小区。
李闯闯有些不耐烦地说道:“我去,你们在门上贴个通知不就行了嘛,这才早上 9 点啊,大周末的,这么早来打扰人睡觉!”
保安听了,尴尬的笑着说:“真是不好意思啊,先生,打扰您休息了。
不过这也是为了大家的安全着想,还请您多多谅解。”说完,他一边继续道歉,一边赶紧去摁电梯。
保安似乎想要尽快结束,这场有些尴尬的对话,保安溜走了。
我趁着保安和李闯闯说话,收拾好自己,我逃也似的,走出了李闯闯的家门。
李闯闯喊道,“姐,你吃了饭再走,你回来……”
我好像没听到一样,顺着楼梯到了下一层,电梯正好到。
我迷迷登登的逃了回家……
第二节:熟悉的牢笼
楼道里熟悉的霉味和炒菜油烟味扑面而来,竟让我有了一丝畸形的安心。
昨晚我没回家,家里一团糟,厨房里的碗都干吧了……
老公跑车去了,他每天凌晨5点就出了门……小餐桌上放着一瓶酱豆腐和半块干馒头,大概他只是啃了口馒头……
婆婆依旧是躺在床上哼哼,声音有气无力……
我无奈地看了婆婆房门一眼,下意识地紧了紧衣领……
我系上围裙,挽起袖子,打开厨房的水龙头……
双手浸入冰冷油腻的水池中。
指尖触到那黏腻的碗沿时,我心中猛地一颤,昨夜李闯闯滚烫的指尖划过我皮肤的触感,竟如此清晰地复现了。
我像是被烫到一样缩回了手,心脏在胸腔里咚咚直撞。
“我这是疯了……” 我对自己说,声音沙哑得厉害。
水龙头的冷水哗哗流着,我拼命搓洗着碗碟,仿佛想借此冲刷掉手指间属于另一个男人的记忆。
水流的哗哗声中……那些画面却越清晰起来——他那间洒满阳光的卧室,烤面包的焦香,年轻身体……还有那种不管不顾的青春气息……
这一切,与我眼前这片狼藉、这沉甸甸的家务、这清贫………形成了怎样残酷的对比!
第三节:无声的审判
“青儿啊!我饿了……”
婆婆嘶哑的呼唤像一根针,刺破了我混沌的梦境。
我猛地关掉水龙头,厨房里瞬间只剩下我粗重的呼吸声。“青儿”——这是我的小名,除了我娘家人,只有婆婆会这样叫我。
这声呼唤像一只粗糙的手,把我从那个充满面包香气的迷梦里,狠狠地拽回了现实。
“来了,妈。”我应着,声音干涩。
我胡乱在围裙上擦了擦手,可指尖那股属于李闯闯的、幻觉般的触感,却怎么也擦不掉。
我取了一袋,大姑姐给婆婆买的牛奶,放在水里热着,把馒头掰成一小块一小块放在搪瓷缸里,把热了的牛奶倒入放馒丁的搪瓷缸中,又夹了点前天切好的酱菜丁。
走进婆婆昏暗的房间,一股老人和药味混合的气息扑面而来。
我扶她坐起,在她身后垫好枕头。
她浑浊的眼睛看了我一眼,没说话,只是顺从地张开了嘴巴。
我一勺一勺地喂着,心思却飘到了九霄云外。
我想起李闯闯端来的牛奶,盛在精致的白瓷杯里,旁边还配着一把小勺。
而此刻我手里的,是一个边缘磕掉了瓷的搪瓷缸。
愧疚感再次像潮水般涌上。 老公天不亮就出门,啃着干馒头去挣一家人的嚼谷。
而我……我却躺在另一个男人的床上,享受着不属于我的温存和精致。
婆婆无力的咀嚼声,像是对我无声的审判。
第四节:裂痕
喂完饭,安顿婆婆重新躺下,我回到厨房,继续洗碗。
可我的手却有些不听使唤,一个没拿稳,“哐当”一声,一个盘子滑脱手,掉在了地下 ……摔成了两半。
我看着那裂成两半的瓷片,心也跟着猛地一沉……
就在这时,我放在客厅的手机尖锐地响了起来。
我的心跳瞬间漏了一拍,几乎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会不会是……他?
我几乎是冲过去的,连手上的泡沫都忘了擦。
屏幕上跳动的,却是我再熟悉不过的名字——“老公”。
我深吸一口气,努力让声音听起来正常,才接起电话。
“喂?”
“青儿,我今天拉了个活,是去郊区的果园的,我中午不回家吃饭了。”电话那头,是丈夫带着风声和疲惫的声音。“我下午3点回去一中吃……”
“哦,知道了,你注意安全!我挂了电话。
我握着已经熄屏的手机,呆呆地站在客厅中央。
窗外是灰蒙蒙的天,楼下传来小贩的叫卖和邻居的吵闹声。这个家,一切如常,却又好像一切都不同了。
丈夫的信任像一块巨石压在我心上。
而李闯闯那句“姐,你回来……”却又像魔鬼的低语,在耳边诱惑地回响。
我蹲下身,捡起那些碎瓷片,锋利的边缘割了一下手指,渗出血珠。
轻微的刺痛让我清醒了一些。
可就在这时,身体深处却传来一阵隐秘而真实的酥麻,那是昨夜激情留下的余韵,一种我从未在丈夫那里体验过的、令人晕眩的满足感。
这感觉让我更加恐惧和厌恶自己。
我一边在道德上审判自己,一边身体却可耻地怀念着那份偷来的欢愉。
第五节:深渊回响
洗好碗,我开始拖地。
婆婆在屋里唤我,声音带着不满。
我端着温水进去,帮她擦洗。
看着她布满皱纹、写满病痛的脸,我忽然想到几十年后的自己。
是不是也会像这样,困在一张床上,依靠别人的怜悯度过残生?
这个念头让我不寒而栗。
在李闯闯那里有炽热的青春,有将我视为“女人”而非“保姆”或“儿媳”的凝视。
这个家,婆婆需要我,丈夫需要我。
可谁又知道,我这个被需要的人,内心正经历着怎样的地动山摇?
而接下来,我该怎么办?
是假装一切从未发生,继续做那个任劳任怨的“青儿”?
还是……追随内心那股不安分的、被点燃的火焰,走向未知的深渊?
我看着窗外,心里乱成了一团麻……
我焖了点米饭,简单做了个西红柿炒鸡蛋,凉拌豆腐皮,我吃过饭安顿,婆婆也吃好后,我两眼无神的躺在了床上……
正有些迷糊……
“咣当”一声,门开了,丈夫满头大汗,搬着个大箱子,一股杏子的香味扑面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