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的午后,阳光透过巨大的落地窗,被纱帘滤成一片温柔的金黄,慵懒地铺陈在光洁的地板上。
空气中弥漫着热浪炙烤草木的微腥,但屋内冷气开得足,只余一片清凉静谧。
时光仿佛也变得粘稠而缓慢,只有窗外偶尔传来一两声悠远的蝉鸣。
这一个月来,家里的气氛的确不同了。
伊娜似乎真正地沉静了下来,那种萦绕在她眉宇间的焦躁和不安渐渐消散。
连同那频繁更换床单的习惯,也恢复了寻常的频率,仿佛某种纠缠不休的梦魇终于告一段落。
她写作的时间变得更长,也更投入,键盘敲击声如同规律的雨点,透着一种令人安心的平稳。
我将现磨冲泡好的咖啡轻轻放在她书桌一角,浓郁的香气立刻在空气中散开。
伊娜从屏幕前抬起头,揉了揉眉心,脸上露出一抹真正松弛的笑意。
她忽然开口,声音温和:“刘姐,你也沏一杯茶吧,别忙了,坐下,我想和你聊聊。”
她的语气自然,带着一种罕见的、朋友般的亲近。
我微微一愣,随即点头,为自己泡了杯清茶,在她对面的单人沙发上坐了下来。
柔软的沙发包裹着身体,午后的惬意在这一刻达到顶峰。
伊娜没有立刻说话,她只是端起咖啡杯,轻轻呷了一口,目光望向窗外明媚得过分的阳光,仿佛在斟酌词句。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转回头,眼神清澈而坦诚。
“刘姐,谢谢你。”她开口,第一句便是道谢,“谢谢你那晚……去咖啡馆找我,也谢谢你这段时间,什么都没问,却一直在我身边。”
她顿了顿,嘴角牵起一丝复杂的微笑,带着释然,也带着一丝苦涩的自嘲。
“以前觉得,有些事烂在心里就好了。可现在才发现,说出来,或者哪怕有个人只是安静地陪着,天也不会塌下来。”
她轻轻晃动着咖啡杯,语气变得悠远:“这段时间,我好像把自己关在一个黑屋子里很久,最近才终于有勇气,推开了一扇窗,闻到了外面空气的味道。”
她看向我,眼神里有着前所未有的明亮,“刘姐,你说,人是不是总要摔过跤,才知道哪条路该自己走?”
我们没有谈论那个男人的名字,也没有触碰那些不堪的细节。
但这个午后,在这片温馨静谧的阳光里,一次开诚布公的交谈,正温柔地抚平过往的褶皱,预示着新的开始。
一位三十六七的单身女人,有男朋友也是很正常的,这个一点也不奇怪,但是他每天闲的时候和我聊天,没有说起这个,作为一个保姆,雇主说什么我就听什么,雇主聊什么我也聊什么,我是不会主动和他打听这些私人的事的。
有一天早上,我碰到那个60多岁的老男人,我出电梯,他进电梯,就是在伊娜这个房间的这一层,因为是一进一出我也没注意他,爱谁谁,自己干好自己的工作就行。
没想到,晚上伊娜气冲冲地回来,质问我是不是跟那个男人说了什么。
我一头雾水,忙问怎么回事。
难道他们又和好了?
我赶紧解释早上只是擦身而过,根本没交流。
可伊娜根本不信,她认定是我坏了她的事。
我百口莫辩,心里委屈极了。
接下来几天,伊娜对我态度急转直下,各种挑刺,不是说地没拖干净,就是饭菜不合口味。
我心里烦闷,却也只能默默忍受。直到有一天,我在打扫伊娜书房时,听到她在打电话,语气卑微又焦急。
仔细一听,原来伊娜想继续和那男人………
我这才明白,伊娜是拿我当出气筒。
我静静地站在一旁,看着她挂断电话,心中的紧张感愈发强烈。
终于,我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走到她面前,直面她的目光。
“伊娜,我有话要对你说。”我尽量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平稳,但还是能感觉到其中的一丝颤抖。
她抬起头,有些惊讶地看着我,似乎并没有预料到我会主动找她谈话。
“我听到了你刚刚在电话里说的话。”我继续说道,“我知道你对我有些不满,但我希望你不要再这样无理取闹了。”
“我那天一句话也没跟那个老男人说,不信可以问他。”
伊娜的脸色瞬间变得有些难看,她沉默了一会儿,然后突然说道:“你不想干就可以走了。”
她的话像一把利剑,直直地刺进我的心里。我没想到她会如此直接地回应我,一时间竟然有些不知所措。
我不知道他和那个老男人之间又发生了什么,但对于伊娜的精明,我做什么都是多余的!
第五节:总结经验
作为一名保姆,在工作过程中确实可能会遇到各种各样的雇主。
然而,无论遇到怎样的雇主,我们都应该坚守自己的职业道德和原则。
首先,我们要明确自己的工作职责,专注于完成合同中规定的任务,比如照顾孩子、打扫房间、准备饭菜等等。
这是我们的本职工作,也是雇主雇佣我们的原因。
同时,我们要尊重雇主的隐私。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私人生活和秘密,这些并不属于我们的工作范畴。我们不应该过度窥探雇主的隐私,更不能将其泄露给他人。保持适当的距离和尊重,是建立良好雇主关系的基础。
此外,我们也不应该过多地涉足雇主的情感纠葛。
雇主的家庭关系、人际关系等都与我们的工作无关,我们只需要按照合同要求提供相应的服务即可。
避免卷入不必要的情感纷争,不仅可以保护自己,也能让工作环境更加和谐稳定。
总之,作为保姆,我们要清楚自己的角色和定位,专注于做好合同上规定的事情,尊重雇主的隐私和个人空间,不涉足情感纠葛,这样才能更好地完成工作,与雇主建立良好的合作关系。
那段短暂的雇佣关系,我终究是倾注了太多不合时宜的感情,以至于模糊了界限,认不清自己的位置。
结果,我失业了。
回到狭小但熟悉的出租屋,一种疲惫的安静扑面而来。
只有那只小白猫凑过来,用脑袋蹭我的脚踝,发出呼噜噜的声音,像是在安慰我。
我打开那台老旧的电脑,把和伊娜之间的种种。
——不,准确地说,那段已然结束的雇佣关系。
——一字一句地敲进小说文档里。
或许只有通过这种抽离的、虚构的方式,我才能理清那段日子里交织的关心、窥探、担忧和最终莫名的委屈。
写完最后一个字,仿佛也给自己做了一个了结。
我摸了摸猫咪温暖的小身子,告诉自己,罢了,明天太阳照常升起,再去中介所,寻找下一份工作就是了。
第二天,我如常来到中介所。
张美丽还没到,我坐在那张熟悉的旧沙发上,正准备翻看最新的招工信息……
手机响了起来。
屏幕上跳动的,竟然是“伊娜”的名字。
我迟疑地接起电话,那头立刻传来她急促又带着明显歉意的声音:“刘姐,是我。你……你在哪儿?昨天是我不对,我情绪太失控了,说话没过脑子。你回来吧,好吗?我真的需要你。”
她的语气软软的,带着一丝恳求,与昨日那个因琐事争执便冷脸让我“不想干可以走”的判若两人。
这一声“回来吧”,让我瞬间哽住。
之前那份不被尊重的委屈还历历在目,她当时冷漠疏离的眼神,像根小刺,还扎在心里。
可是,那高出的工资,她偶尔流露出的依赖,以及那间宽敞公寓里已然习惯的节奏,又有着实实在在的吸引力。
我握着电话,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
回去,意味着要重新面对那种小心翼翼、生怕再次触怒她的不确定感;不回去,则要立刻投身于未知的、可能更辛苦的工作寻觅中。
“伊娜小姐……”我顿了顿,声音有些干涩,“我……需要点时间考虑一下。”
第六节:谈条件
我静静地听着伊娜在电话里卑微的道歉,嘴角泛起一丝不易察觉的笑。
我没有立刻回答伊娜。
我走到窗边,看着楼下为生活奔波的人们。
我想起了她保险箱里的珠宝,也想起了她被泼水时无助的背影。
但最后,我想起的是她让我“不想干就可以走了”时,那毫不掩饰的、对待一件工具般的冷漠。
虽然他人品不行,但他的工资给的高。
更何况“下个月房租要交了,猫粮也见底了。
儿子的学费要交了,婆婆的医药费还没有着落……
中介所里新的雇主,条件远不如伊娜这里。”
我的脑袋在思考着,我用带着恰到好处犹豫的语气说:“伊娜小姐,你昨天的话,确实很伤我的心。
我本来已经在中介所找到新工作了……”
我故意停顿,听着她紧张的呼吸声,才继续道:“不过,看在你以前对我不错的份上……我回来也可以。
但除了工资加倍,我还有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她急切地问。
“我的一个远房侄子,刚来城里,在律师事务所实习。他听说你的事……嗯,我是说,他很有正义感。我觉得,关于那位先生承诺给你的‘违约金’,或许可以让他帮你看看文件,免得你吃亏。”
我慢条斯理地说着,仿佛全然是为她着想。
电话那头是长久的、死一般的寂静。
她那么精明,怎么会听不懂?
我手里握着的,不仅仅是她的秘密,更是能让她和那个老男人都陷入麻烦的钥匙。
她让我回去,不是施舍,是恐惧,是不得不做出的妥协。
最终,她听到她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的声音:“……好,都听你安排,刘姐。”
我挂了电话,对中介张美丽笑了笑说:“大美丽,不好意思,老雇主又请我回去了。这次,条件谈得还不错。”
阳光照在我身上,暖洋洋的。
原来,守住界限最好的方式,不是小心翼翼,而是让自己也成为一个别人不敢轻易逾越的“界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