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急不行了。”陈小乐摇摇头,“人家已经把刀架到脖子上了,我们难道还要跟他们之乎者也地讲道理?思想的阵地,我们不占,敌人就会占!就从这些最贫苦、最能体会民生艰难的孩子开始播撒火种,最合适不过。”
“是,属下明白了。”赵顺不再多言,匆匆下去安排。
处理完清河的事,安远这边也不让人省心。熊猛跑来报告,说是派往南边勘测地形的小队,在靠近邻县地界的时候,被一队当地的巡检兵丁给拦住了,盘问了半天,话里话外透着防备,最后几乎是给撵了回来。
“妈的,说是防务重地,闲杂人等不得靠近!俺看他们那懒散样,防个屁的务!”熊猛骂骂咧咧,“分明是得了上头吩咐,故意给咱们使绊子!”
陈小乐揉了揉眉心。周家的影响力,正在通过这些盘根错节的地方关系网,一点点地渗透、挤压过来。经济上可能马上会有动作,舆论上已经开始污名化,现在连地理情报的搜集都受到了阻碍。
“知道了,让弟兄们暂时收敛点,别再往敏感的地方凑。”陈小乐吩咐道,“另外,新军和青壮的操练,转移到靠近西边荒山的校场去,动静弄小点。”
“啊?那不是白练了?”熊猛有些不甘心。
“练是给自己涨本事,不是练给别人看的。”陈小乐看了他一眼,“藏锋于钝,养辩于讷。现在跳得太高,容易成为靶子。”
熊猛琢磨了一下这话,似懂非懂,但还是点头应下:“成,听大人的!俺让他们往山里挪挪,正好练练山地行军。”
内外交困压力从四面八方涌来,陈小乐感觉自己像被一张无形的大网罩住,网线正在慢慢收紧。
他走到窗边,看着外面,安远镇依旧在运转,供销社有人进出,匠作营传来隐约的敲打声,街上的百姓似乎并未察觉到那迫近的危机。但他知道,平静的水面之下,暗流已然汹涌。
技术要突破,制度要巩固,思想要启蒙,武力要隐藏……每一条线都不能放松。而他,就是那个站在漩涡中心,必须同时稳住所有线的人。
“得快点了……”他低声自语。必须在对方组合拳完全打出来之前,让安远和清河变得更加强韧,更加……无懈可击。他需要一场胜利,不一定是军事上的,但必须是能打破眼下这种被动局面的胜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