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黄色的臭干子在滚油里翻滚,膨胀,变得外皮酥脆,内里蓬松。
老李熟练地捞出,控油,然后用剪刀“咔嚓咔嚓”快速剪成小块,堆成小山。
最关键的一步来了!
浇上那秘制的卤汁,再撒上切得细细的蒜叶、香菜、辣椒末,最后淋上几滴麻油。那味道,一个字:“绝”。
“小伙子们,开饭喽!!!”
老李这一嗓子,堪比冲锋号。
训练的一身疲惫的队员们,瞬间化身饿狼,眼睛冒着绿光就冲了进来。
“我的天!今天吃溱湖八仙!”
“李叔今天是下血本了啊!”
王小帅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这臭干子太香了,闻着味儿我就活了!”
赵磊深深吸了一口气,一脸陶醉。
李明顾不得形象,直接上手抓了一块滚烫的臭干子塞进嘴里,被烫得直嗦嗦,却含混不清地喊着:“香!太香了!”
一下子,食堂里顿时热闹起来。
大锅里奶白的鱼汤,那盘子里油亮红润的甲鱼,尤其是那碗散发着异香、令人欲罢不能的油炸臭干,像是最神奇的治愈术,迅速抚平着身体疲惫和失利带来的心理创伤。
大家围着桌子,一边大快朵颐,一边自然而然地又聊起了刚刚被古助教“科普”的南通队。
“唉,想想人家,十几年的辛苦训练!”王小帅啃着一块甲鱼爪,含糊地说,“咱们觉得现在训练苦,跟人家那时候比,那算个屁啊。”
“是啊,”赵磊夹起一筷子臭干,蘸满卤汁,“听说他们以前训练场都是土坷垃,球鞋磨烂了多少双。咱们这条件,够好了。”
李明推了推眼镜,比较理性:“体系差距确实大,但他们也是从无到有,一点点训练出来的。我们这才刚开始,急不得,但也慢不得。”
古兰朵坐在队员们中间,听着他们的议论。喝了一口鱼汤,缓缓说道:“认识到差距是好事。南通队的路,不是一蹴而就的。他们创始人凭的就是一股子信仰,对足球的信仰,对未来的信仰。”
“信仰?”有队员小声重复。
“对,信仰。”古兰朵接过话,眼神清澈而坚定,“就是相信脚下这片球场,相信汗水不会白流,相信就算现在看不到光,但只要一直跑,天总会亮!南通队用了十几年证明了这个道理。我们现在,也要有这种信仰!”
古兰朵举起手里装着格瓦斯的杯子,老李特意给她准备的。
“不为别的,就为了对得起我们自己流的汗,对得起李叔这桌好菜,对得起看台上为我们呐喊的球迷!输,不可怕。丢了信仰,才是真的完了!”
“对!信仰!”
“干了!为了信仰!”
以汤代酒,以茶代酒,以格瓦斯代酒!
杯子碰在一起,发出清脆的响声,更像是战鼓被重新擂响!
南通队十几年的坚持,像一面镜子,照出了差距,也更像一把火,点燃了泰州队这群年轻人心中那份最纯粹的、对足球本身的信仰!
老李看着这群重新变得生龙活虎、眼中燃烧着比以往更加深沉和坚定火焰的小伙子,心里别提多热乎了。
随即,老李悄悄回到厨房,又下了一大锅面条。
他知道,等会儿这帮小子,还得加练。
吃饱了,才有力气,去追信仰那道光。
夜色渐深,泰州体育中心的灯光依旧长明。
训练场上,奔跑的身影更加执着,传球的声音更加果断。
空气中,似乎还隐约残留着油炸臭干的异香,混合着汗水的咸涩。
古兰朵深吸了一口气,似乎闻见空气中,有一种名为“信念”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