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心了，浩二。”伊藤的声音依旧温和，但措辞悄然改变，“这礼物非常特别，我会好好享用的。”
“您喜欢就好。”小林浩二再次微微欠身。
没有过多的寒暄，小林浩二便礼貌地告辞离去。
那盒红酒，连同其中蕴藏的惊天秘密，就这样安然地留在了伊藤宗一郎手中。
小林知道，这位经验丰富的商人会立刻动用其掌控的渠道，确保这盒“礼物”，会以最快的速度，通过复杂的商业网络运往中国。
济南，先锋军司令部。
一场关于年度冬季军事演习的高层会议刚刚结束，军官们鱼贯而出，会议室里只剩下缭绕的烟气和散乱的茶杯。
张弈和挂着民兵督办虚衔的韩复榘刻意留到了最后。
当最后一位同僚的脚步声消失在走廊尽头，张弈脸上的会议主持人的严肃表情悄然褪去。
他没有多余寒暄，直接从军装上衣口袋里掏出一张折叠整齐的纸条，递给了身旁的韩复榘。
“韩督办，这是参谋部根据你的标准，最终选定的人员名单。
仔细看过了，全都是社会残渣，完全符合你向日本人描述的那类人——贪财、好色、意志薄弱，有点小能力却毫无忠诚可言。”
他顿了顿，目光锐利地看着韩复榘：“现在，你只需要在这份名单后面，亲自填上你认为合适的调动职位。然后，按计划，将这份厚礼交给你的‘朋友们’。你这边的使命，就算基本大功告成了。”
韩复榘接过那张轻飘飘的纸条，手指似乎微微颤抖了一下。
他展开名单，目光扫过上面一个个名字和他们的“劣迹”摘要，喉咙有些发干。
他抬起头，脸上不再是平日那种混不吝的军阀模样，而是透着一丝难以掩饰的紧张和疑虑。
“参谋长，”韩复榘的声音比平时沙哑了许多，“我老韩不是怕了……只是，这一步踏出去，可就真的没有回头路了。这个计划真的能确保万无一失吗？
万一，我是说万一，中间出了哪怕一丁点差错……那我老韩可就不仅仅是身败名裂，是真的要死无葬身之地，万劫不复了啊！”
张弈静静地看着他，脸上没有任何波澜，仿佛韩复榘的恐惧早在他的预料之中。
他没有立刻回答，而是慢条斯理地将桌上的会议文件整理好，然后才重新将目光投向韩复榘，眼神冷静得令人心寒。
“你放心，所有的变数，每一种可能出现的意外，都已经被反复推演，纳入了最终的考量之中。这一仗，我们准备的充分程度，远超你的想象。”
他微微向前倾身，声音更低，却更具冲击力：“这不是冒险，韩督办，这是一场精心编织的猎杀。胜算，前所未有的大，根本不存在你所说的那种万一。
你现在要做的，就是扮演好你的角色，其他的自有安排。”
说完，张弈不再看他，拿起自己的军帽，从容地向会议室门口走去，仿佛刚才只是交代了一件微不足道的日常事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