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华盛顿特区,看似平静的政治水面下,暗流汹涌。
日本驻美大使馆几乎全员出动,外交官们频繁穿梭于国务院、财政部甚至一些关键议员的办公室之间。
他们递交照会,举行沙龙,言辞从最初的抗议逐渐转变为近乎哀兵的恳求。
“先生们,这绝非正常的商业竞争!”日本大使对着一位有影响力的参议员慷慨陈词,“这是一场针对大日本帝国的、有预谋的经济战!那个‘超越贸易’公司,其背景极度可疑,它的行为正在破坏太平洋地区的稳定与和平!
我们恳请美国政府秉持公正,调查其垄断行为,至少……至少允许帝国获得维持基本工业运转所需的资源!”
他们的游说并非全无效果。一些信奉“自由贸易”的议员和官员表达了关切。少数与日本有传统商业往来的矿业或航运公司,也试图在幕后施加影响,抱怨市场被搅乱。
然而,另一股力量却更巧妙地抵消甚至压制了日本的努力。
在乔治城的一家高级俱乐部包厢里,几位关键的国会议员正享受着醇厚的雪茄和陈年威士忌。
作陪的,除了打扮优雅的说客,还有两位华人面孔——他们表面上是成功的华侨商人,实则是周辰通过超越公司庞大的利益网络扶持的政治代言人。
“议员先生,”其中一位华人商人微笑着说,“超越公司是合法注册、依法纳税的美国企业。它的一切商业行为都遵循市场规律。
日本之所以感到困扰,或许是因为他们无法再像过去那样,以低廉的价格独占美国的资源,去支撑其在中国大陆的军事行动?这难道不正符合我国不希望卷入远东冲突的中立精神吗?”
另一位议员沉吟道:“但是,如此大规模的采购,确实影响了市场稳定……”
“稳定?”另一位说客接过话头,他是受雇于超越公司的前国务院官员,“市场供求变化本就是常态。而且,超越公司的采购合同保障了无数美国钢铁工人和矿业工人的就业,带来了巨额的税收。
反观日本,他们除了抱怨,又能给美国带来什么实实在在的利益呢?他们在远东抢到了金子又不会分给美利坚,况且,这两方打得越凶,咱们的货物就更加紧俏了。”
话语点到即止,却充满了暗示。随后,一份份政治献金的承诺,以及关于日本扩张野心的“背景资料”,被巧妙地传递出去。
在唐人街,侨领们也被动员起来。他们通过信件、电话甚至集体拜访,向自己选区的议员表达诉求:“我们支持一切有利于和平的商业行为。我们担心某些国家的军事行动会损害我们在远东亲人的安全。我们赞赏那些能提供更多工作机会的企业。”
这些活动分散、琐碎,却如同水滴石穿,潜移默化地影响着华盛顿的舆论氛围。
最终,当日本大使再次来到国务院,得到的是官员礼貌而冰冷的回复:“大使先生,美国政府无权干涉私营企业的合法商业决策。市场的价格由供求决定。我们理解贵国的关切,但根据中立法精神,我国不宜对正常的国际贸易进行干预。”
甚至,一些原本中立的媒体,开始出现质疑日本意图的文章,标题诸如《是商业抱怨还是战争准备?》、《日本为何需要如此多的废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