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清晰地知道自己不是真正的盛明兰,她来自一个和平安定的地方,她叫姚依依,可是,除了姚依依这个名字和一个和平时代的模糊概念,关于那个世界、那个自己的具体记忆,家人、朋友、经历、知识,却如同怎么也想不起来。
她能清晰记起的,只有来到盛府之后,成为盛明兰所经历的一切。
待到明兰身体好利索了,便重新回到了书斋。
她刚一进门,身为兄弟长的盛长柏便主动关切地问道:“六妹妹,身子可大好了?若还有不适,切莫强撑。”
明兰对他福了一礼,轻声回应:“谢二哥哥记挂,已无碍了。”
顾廷烨和齐衡也注意到了她,顾廷烨因着自己母亲早逝、在家族中不易的经历,对明兰遭遇意外难免多一分同情,粗声问了句:“盛六姑娘,没事了吧?”
而齐衡,目光落在明兰身上,见她比落水前似乎更清瘦了些,也更显单薄,心中不由得泛起一丝细微的疼惜,觉得她定是受了不少罪,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但终究没有多言,只是将那点心疼默默压在了心底。
就连平日里有些骄纵的如兰,也看在姐妹份上,难得地说了句:“六妹妹,你总算来了,以后可要小心些。”
明兰一一礼貌地回应了众人的关心,态度恭谨。
待到庄学究进来,众人便迅速回到自己的座位,,明兰也收敛心神,将那些思绪暂时抛开,专注于眼前的课业。
下学之后,盛长柏记着盛纮的嘱咐,将明兰留了下来,为她补习因病落下的功课。
明兰内心其实并不想过多麻烦这位严肃端方的嫡兄,连忙推辞道:“二哥哥课业繁忙,明儿自己温习便好,实在不敢劳烦二哥哥。”
盛长柏却摇了摇头,面色一如既往的认真,语气带着长兄如父般的持重:“不可。既然应承了父亲,自当尽力而为。学业之事,关乎根基,岂能马虎?你且坐下,我将这几日学的《论语》章句与你细讲一遍。”
明兰见他态度坚决,知道推辞不过,只好乖乖坐下,拿出书本,为了不给这位未来很可能支撑门楣的嫡兄留下“愚钝”或“怠惰”的坏印象,她听得格外专注,对于盛长柏的提问,也尽己所能地清晰回答。
接连六七日,终于把落下的课程都补习完毕,这日下学后,明兰没有立刻离开,而是从袖中取出一个素净的荷包,双手捧着,有些羞涩地递到盛长柏面前。
“二哥哥,这几日辛苦您了。明儿没什么拿得出手的东西,唯有自己绣了这方帕子,针线粗陋,还望二哥哥不要嫌弃,算是明儿的一点心意。”她声音轻柔,却带着真诚的感激。
那方绢帕是普通的白绢,一角用青线绣了几竿疏竹,虽不如专业绣娘精致,但针脚细密整齐,竹姿清雅,可见是用了心的。
盛长柏微微一愣,他素来不重这些虚礼,但看着明兰那小心翼翼又充满期待的眼神,还是伸手接了过来,仔细看了看,颔首道:“六妹妹有心了。绣得很好,竹有节,寓意亦佳。你的心意,二哥收到了。”
他语气依旧平淡,但相较于平日,已是难得的温和。
经过这一周的近距离接触,盛长柏对这位平日里不显山不露水的六妹妹,印象有了不小的改观,他原本只觉得她是个安静怯懦的庶妹,如今却发现她听话懂事,勤奋好学,且知恩图报。
他将那方绣竹帕子仔细收好,对明兰道:“课业既已补上,往后若有疑难,亦可来问我。回去吧。”
“是,谢二哥哥。”明兰再次行礼,这才抱着书本,安静地离开了书斋。
(主要是不好处理姚依依的现代知识,所以作者给她和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