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衍微微叹息:“此症根植于功法本源与常年积毒,已与你性命修为息息相关。若强行废除修为,固然可暂解毒性反噬,但失去内力支撑,你年事已高,五脏早已被侵蚀受损,恐也……时日无多。”
这话如同冰水浇头,让唐坤和雪见瞬间陷入绝望。
“难道……就没有办法了吗?”雪见带着哭腔问道。
顾衍略一沉吟,道:“彻底根治,需废功重修,且需寻得脱胎换骨之仙药,难度极大,于眼下情形,近乎不可能。不过,顾某可尝试以仙元之力,为你梳理经脉,调和阴阳,暂时压制并化解部分深入肺腑的丹毒与异种真气,延缓其反噬之速,减轻病症之苦。或可为你延寿数载,并保你在此期间,功力不失,行动如常。”
这已是最好的结果。唐坤深知此乃天大机缘,连忙起身,就要大礼参拜:“多谢上仙……”
顾衍抬手虚扶,一股无形之力托住了他:“唐堡主不必多礼,受人之托,忠人之事罢了。”说罢,他示意唐坤坐好,凝神静气。
只见顾衍双手结印,指尖仙光流转,化作无数细如牛毛的青色光针,如同拥有生命般,精准地刺入唐坤周身各大要穴。同时,他张口一吐,一缕精纯无比的上清仙气,如同氤氲灵雾,将唐坤笼罩。仙气与光针交织,深入其经脉肺腑,开始小心翼翼地梳理那躁动阴寒的真气,化解那沉积多年的丹毒。
整个过程持续了约莫一炷香的功夫。顾衍额头微微见汗,显然此举对他而言也非轻易。而唐坤则感觉体内如同被温暖的泉水洗涤,那常年郁结的滞涩与隐痛竟在缓缓消散,浑身说不出的轻松舒泰,原本有些灰败的脸色也重新泛起红润光泽。
待得顾衍收功,唐坤睁开双眼,只觉神清气爽,仿佛年轻了十岁,体内真气运转更为圆融顺畅,那折磨他许久的消渴症状也减轻了大半!他激动得浑身颤抖,再次深深拜下:“上仙再造之恩,唐某没齿难忘!”
雪见见爷爷气色大好,也是喜极而泣,对着顾衍连连道谢。
就在此时,厅外传来一阵急促而整齐的脚步声,伴随着一股淡淡的、尚未完全散去的肃杀剑气。只见徐长卿与常胤等十余名蜀山弟子,风尘仆仆却神色凛然地步入厅中。
徐长卿一眼便看到气色焕然一新的唐坤,眼中闪过一丝讶异,但随即收敛,上前对顾衍、林晚及唐坤行礼:“顾前辈,林前辈,唐堡主。晚辈等已捣毁霹雳堂,诛杀首恶罗如烈,解救出部分尚未被完全炼成毒人的百姓,并已妥善安置。其余参与此事的霹雳堂余孽,也已擒获,听候发落。”
他言语简洁,却自有一股斩妖除魔后的浩然正气。顾衍微微颔首,赞许道:“长卿办事稳妥,雷厉风行,不愧为蜀山高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