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贼欲渡黄河,屠我父老,毁我家园!我等,答应否?!”
“不答应!不答应!不答应!” 山呼海啸般的怒吼,伴随着士兵刀枪顿地的铿锵,修士法宝灵光闪烁的嗡鸣,直冲云霄!
好!”顾衍眼中神光湛然,手中令旗高举!
“传我军令!”
“灵宝派道友,即刻布设‘九宫八卦护河大阵’于南岸要冲!茅山道友,协助加固城防,布置‘金光破邪符阵’!天师府道友,引天雷之力,设‘阳雷诛邪网’于河面之上!”
“栖霞工兵,配合天师府道兵,日夜加固城防,挖掘壕沟,架设拒马!”
“忠义军将士,暂编入栖霞守备营序列,休整补给,分发符箓装备!”
“斥候营,严密监控北岸敌军动向,尤其是萨满祭坛异动!”
“各军轮番值守,人不解甲,马不离鞍!准备迎接金贼的滔天攻势!”
一道道命令迅速下达,整个虎牢关区域瞬间变成了一个巨大的战争堡垒和符箓法阵的试验场。灵宝派的阵法师们挥动阵旗,埋设阵基,道道灵光冲天而起,将南岸关键区域笼罩在迷蒙的阵法灵光之中。茅山道士们将一张张闪烁着金光的符箓打入城墙,古老的关墙仿佛披上了一层金色的铠甲。张玄陵天师则带领五雷院弟子,在黄河上空布设引雷法坛,天空中隐隐有雷云汇聚,电蛇游走。
黄河天险,南岸虎牢,栖霞道门联军如同定海神针,牢牢钉在了金兵南下的咽喉要道!
黄河北岸,已非人间。
虎牢雄关矗立南岸,顾衍凭栏远眺,双目金光流转,穿透千里烟尘。触目所及,天地尽赤。滔滔黄河水,被浓稠得化不开的血污浸染,翻涌着暗红的浪涛,刺鼻腥气随凛冽北风扑面而来,令人窒息。昔日星罗棋布的村落、城池,尽数化作焦土。焦黑的断壁残垣间,白骨累累,堆积如山,或扭曲挣扎,或支离破碎,在黯淡天光下泛着惨白幽光,无声控诉着这场滔天罪孽。
这些骸骨并非随意弃置。它们被一股无形的、带着浓郁秽恶气息的邪异力量强行拘束、塑形,在广袤焦土上,垒起了一座座庞大得令人心悸的骸骨祭坛!祭坛底座由无数颅骨层层叠压,空洞的眼窝齐齐望向阴沉的天空;更高处,则是密密麻麻的臂骨、腿骨、肋骨,以一种亵渎生命的诡异方式纠缠、嵌合,构成扭曲的阶梯与平台。祭坛顶端,一团粘稠得如同活物的巨大暗红血球在缓缓蠕动、搏动,如同一个巨大的、污秽的心脏。血球表面,无数张痛苦到极致的面孔时而浮现、时而沉沦,发出只有灵魂层面才能感知的无声尖啸,汇成一股冲击心神的怨毒洪流。
一股源自生命本能的战栗,顺着脊椎直冲顾衍头顶。他紧握关墙冰冷粗粝的垛口,指节因用力而发白,指甲几乎要嵌进石缝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