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玄清并没有看他,依旧望着远方,仿佛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声音轻柔却坚定地继续道:
“但无论你怎么变,在师叔眼里,你始终是玉烟。师叔对你好,是天经地义,怎么都不为过的。”
他抬眸看着玄清温润平和的侧脸,心中思虑更重。
这个师叔,看似温和无害,与世无争,但那份洞察人心的敏锐和话语间深藏的机锋,远比夜烬那种直白的炽热更难捉摸。
他心里的东西,似乎更多,也更难猜。
两人不再多言,默默行至草庐。庐内药香更浓,案几上已摆好了今日要研习的医典和灵草。
玄清开始如常讲授今日的医术要点,主要是关于几种罕见毒伤的治疗与灵力疏导。夏蓝收敛心神,强迫自己专注。
他在意识深处唤醒了系统:【系统,记录玄清师叔讲授的所有内容,重点标注灵力运行路径和药性配伍要点。】
【滴!指令已接收,开始同步记录分析……】
夏蓝和蓝玉烟本人从前对学习医术都嗤之以鼻。
他甚至还曾半开玩笑地对玄清说过:“师叔,我学这个作甚?反正有师叔呢。”
然而,当墨尘被那个疯狂的“安英”掏穿心脉,鲜血溅到他脸上时,当他徒劳地试图用自己那点粗浅的治愈术止住奔涌的鲜血时,当他眼睁睁看着墨尘的气息一点点微弱下去,而自己却束手无策时……
那个“安英”甚至还在他耳边讥讽地低语:“师尊……您医术一向不佳,您忘了吗?”
那句话,狠狠扎进他心里,成为了日夜折磨他的梦魇之一。
那份无力回天的懊悔与自责,促使他发疯般地重新捡起了医术,比原主蓝玉烟更加刻苦,更加专注。
他不仅要弥补过去的疏忽,更要为将来可能出现的任何情况做准备——尤其是,为了有朝一日能真正复活墨尘,他必须掌握最高深的治疗术法。
此刻,夏蓝闭目凝神,指尖萦绕着淡淡的治愈灵力,仔细感知着玄清演示的灵力在模拟经脉中的运行轨迹。
他眉头微蹙,神情专注得近乎虔诚。
玄清在一旁静静地看着他,目光落在夏蓝微微颤抖的指尖和紧抿的唇线上,眼中掠过一丝复杂难言的情绪。
他没有出声打扰,只是偶尔在夏蓝灵力运行出现细微偏差时,才会伸出指尖,轻轻一点,引导他回到正确的路径上。
草庐内只剩下药香弥漫,和两人清浅的呼吸声。
一个教得耐心,一个学得拼命,却涌动着各自深藏的心事与无人能言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