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界西疆的夜幕彻底降临前,夏蓝便执意要返回凌霄山。
他并未打算在魔界过夜,心中还记挂着今日尚未去玄清师叔处学习医术。
与夜烬告别时,两人都默契地没有再提起草原上那段未尽的话语和那个轻触耳垂的吻。
夜烬没有强留,看了他片刻,只道了句“一切小心”,便任由他撕裂空间,消失在魔界紫红色的天幕下。
夏蓝直接通过仙山门的传送阵,来到了玄清师叔所居的百草峰。
峰内灵气氤氲,药香弥漫。
他刚踏出传送阵,便看到玄清师叔也正从另一侧的回廊转出,青衫微拂,似乎也是刚从外面回来,身上还带着一丝凌霄山议事殿特有的清冷寒气。
玄清看到夏蓝,温润的脸上露出一丝恰到好处的笑意,目光却敏锐地落在他右耳上那枚尚未取下的、摇曳生姿的紫色鸢尾花耳挂上。
他微微歪了歪头,语气带着熟稔的调侃:“回来了?玩得如何?这耳饰……倒是别致,魔界的新风尚?”
夏蓝这才想起耳上还戴着东西,脸上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窘迫,伸手轻轻将那枚鸢尾花耳挂取下,指尖摩挲着冰凉的宝石,低声道:
“挺好的。劳师叔和……魔尊大人费心安排,让我散心,我心中感激。”
他将耳挂小心收进袖中,语气却带着一丝轻叹,“只是,以后……真的不必如此费心了。”
玄清与他并肩沿着青石小径往峰顶的草庐走去,闻言,侧头看了他一眼,眼中闪过一丝了然和些许无奈:
“是我们有些心急了,方式也强硬了些。只是看你近来将自己逼得太紧,眉宇间的郁结之气日重,若再不出去透透气,只怕道心都要受损了。”
他顿了顿,从善如流地道,“既然你不喜,以后师叔不再这般烦你便是了。”
夏蓝连忙摇头,苦笑一下:“自然不是烦师叔。我只是觉得……不必为我这般费心劳力。我……”
他话语顿了顿,一个压抑已久的念头几乎要脱口而出——我这个占据了他师侄身体的冒牌货,何德何能承受你们这般真挚的关怀?我不配。
但他终究还是将这句话死死咽了回去,只是眼神黯淡了几分。
玄清何等玲珑心窍,虽未听到那未尽之语,却从他瞬间晦暗的眼神中窥见了一二。
他没有点破,只是将目光投向远处云雾缭绕的山峦,声音温和得像山间的暖风:
“玉烟啊,你这些年……心性变化得太快了。快得有时让师叔都觉得陌生。”
他语气平和,听不出责备,只有淡淡的感慨,“从前的你可不会说这种话。”
夏蓝心中猛地一凛,指尖下意识地蜷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