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心医院的混乱被迅速压制在VIp楼层之内,消息被严格封锁。顾砚辞在苏晚晚和严密护卫下,从特殊通道离开,返回顾宅。一路上,他紧闭双眼,靠在车后座,脸色是一种消耗过度后的死灰,身体无法自控地微微颤抖,湿冷的衣物黏在皮肤上,更添寒意。腰骶部因摔倒和紧张而引发的剧痛,如同不断收紧的铁箍,让他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沉重的压抑感。苏晚晚紧紧握着他冰凉的手,一遍遍低声安抚,同时不停观察他的生命体征,心中的担忧如同野草般疯长。
一回到顾宅主卧,顾砚辞几乎是被苏晚晚和护理人员半扶半抱着安置到床上。他刚沾到床垫,便是一阵无法抑制的剧烈咳嗽,牵扯着胸腹和腰部的伤痛,额头上瞬间布满了细密的冷汗。
“快!准备镇痛,检查有没有内伤!他摔那一下不轻!”苏晚晚语速飞快,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她强迫自己冷静,双手利落地解开他湿透的西装和衬衫。
护理团队立刻行动起来,检测仪器被迅速连接,温和的镇痛药物通过预留的静脉通路推注进去。苏晚晚亲自为他进行细致的体格检查,尤其是腰骶部和撞击到的肘部、膝盖。
“肌肉严重挫伤,关节有轻微扭伤,腰椎旧伤受到冲击,神经痛正在加剧……但没有发现骨折或致命内出血的迹象。”苏晚晚快速做出判断,稍微松了口气,但看着他因痛苦而紧蹙的眉头和苍白的脸,心依旧揪紧。“需要绝对卧床休息,至少24小时,不能再有任何移动和情绪波动!”
顾砚辞闭着眼,任由他们摆布,药物的效力渐渐发挥作用,尖锐的疼痛稍微缓和,但那种深入骨髓的疲惫和虚弱感,却如同潮水般将他淹没。他听到苏晚晚的话,只是极轻地动了动手指,表示知晓。他的身体,再一次向他宣告了它的极限。
与此同时,在顾宅地下深处,一间经过特殊隔音和屏蔽处理的密室内,审讯正在以最高效率进行。江辰褪去了在医院时的冷峻,此刻的他,像一头彻底被激怒的凶兽,周身弥漫着骇人的戾气。灯光惨白,照在三个被分别束缚在特制椅上的袭击者脸上——楼下的“冒牌货”,检查室的“护士”,以及那个试图制造混乱、被打穿膝盖的男医生。
没有冗长的废话,江辰直接走到那名男医生面前,他膝盖上的伤口已经被简单包扎,但剧痛依旧让他脸色扭曲。
“名字。隶属。任务细节。上线联系方式。”江辰的声音不高,却像冰冷的铁块,砸在寂静的空气里。
那男医生咬着牙,眼神凶狠地瞪着江辰,啐出一口带血的唾沫:“呸!休想!”
江辰眼神一寒,没有任何预兆,猛地出手,食指和拇指如同铁钳,精准地掐住了男医生膝盖伤口附近的某个神经密集点,骤然发力!
“啊——!!!”一声不似人声的凄厉惨叫瞬间冲破男医生的喉咙,他整个人如同被扔进油锅的虾米,剧烈地抽搐起来,眼球暴突,冷汗如瀑而下!那种疼痛,远超枪伤本身,直接作用于最敏感的神经末梢,足以让任何硬汉意志崩溃。
“我说!我说!!”不到五秒,男医生就彻底崩溃,涕泪横流地嘶喊道,“我叫张海……是……是‘黑水’外围‘清洁工’……任务……任务是干扰信号,制造混乱,掩护‘夜莺’(指那个护士)行动,必要时……协助她撤离……”
“上线!怎么联系?!”江辰松开手,声音依旧冰冷。
“单……单向联系……每次任务前……会收到加密信息……指定地点取装备和指令……完成后……在规定频道发送确认信号……”张海瘫在椅子上,如同一条脱水的鱼,断断续续地交代。
江辰不再看他,转向那个手腕被苏晚晚劈断的“护士”。“夜莺?名字。”
那女人脸色惨白,眼神却带着一股亡命之徒的狠厉,她死死咬着嘴唇,不肯开口。
江辰冷笑一声,从旁边拿起那支被收缴的、装着诡异蓝色液体的注射器,在她眼前缓缓晃动。“‘涅盘’,对吧?你说,如果我把它里面的十分之一,注射进你的血管,会怎么样?你会不会也体验一下那种‘虚假的希望’和随之而来的……神经彻底崩坏的滋味?”
“夜莺”的瞳孔猛地收缩,脸上第一次露出了真实的恐惧。她比任何人都清楚“涅盘”的可怕。“不……不要!我说!我叫李薇……是‘黑水’直属的行动员……任务是……是利用身份接近,注射‘涅盘’验证型号……制造……不可逆的神经兴奋假象和标记……”
“标记?什么标记?”江辰逼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