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晴笑着拍了拍她的尾巴:“别胡闹,在这里要守规矩。”
狐九儿吐了吐舌头,蹦蹦跳跳地去西厢安顿了。
午后,秦风要启程回师门。云尘送他到山门口,秦风翻身上剑时,突然回头道:“对了,焰山的焚天鼎我派人加固了封印,但鼎身偶尔会发烫,上面的镇魔文总在夜里发光……你说,会不会和灵界有关?”
云尘心中一凛:“我会去查。你路上小心,若西境有异动,立刻传讯。”
秦风点头,御剑而起,青芒很快消失在天际。
云尘转身走向护界堂。新设立的堂口在宗门西侧的望月崖上,原是个废弃的哨卡,如今被弟子们打扫出来,虽简陋却干净。三十名金丹弟子已在崖边列队等候,见云尘走来,齐齐躬身:“见过首座!”
云尘扫了眼众人,大多是面生的面孔——王长老特意选了些没卷入林啸天党争的弟子,倒是省心。他将秦风带来的卷宗分给众人:“这些是焚天宫与天魔勾结的记录,你们先看,重点记天魔的气息特征与界壁异动的征兆。半个时辰后,随我去边界巡查。”
弟子们领命而去。云尘站在崖边,望着远处的天际——灵界在东南方向,那里的天空比别处更蓝,却总在黄昏时泛着一丝极淡的紫,像蒙着层薄纱。
半个时辰后,三十名弟子整装待发。云尘祭出玄尘玉佩,玉佩悬在众人头顶,散发出淡淡的灰蒙光罩——这是墨渊教他的法子,玉佩能勘破界壁附近的幻术,比寻常法器好用得多。
一行人御剑向东南边界飞去。越靠近界壁,空气中的灵气越稀薄,隐隐能闻到一丝若有若无的腥气——和焰山天魔巨爪散发出的气息很像,只是更淡,像被什么东西掩盖了。
“首座,你看那里!”一名弟子突然指向下方的山谷。
云尘低头望去,只见山谷里的草木都呈灰黑色,叶片边缘卷曲,像是被什么东西侵蚀过。他俯冲下去,指尖抚过草叶,混沌力探入其中,竟触到一丝微弱的魔气残留——不是凡界的邪修,而是来自灵界的天魔之气。
“这魔气很新。”云尘沉声道,“最多不超过三日。”
弟子们立刻散开探查,很快在山谷深处发现了一个小小的山洞。洞口覆盖着藤蔓,拨开藤蔓后,洞壁上刻着与焚天令相似的火焰纹路,只是纹路更浅,像是仓促间刻下的。
“是血影教的记号。”云尘认出这纹路——楚柔昨日在藏书阁捏的诀,与这纹路的起笔一模一样。
他走进山洞,洞不深,尽头有堆未燃尽的灰烬,灰烬里残留着几张碎裂的符箓,符箓上的血迹还未干透。
“他们在这里召唤过天魔?”一名弟子惊道。
“不像。”云尘捡起一块灰烬,“符箓是用来传递消息的。他们在向灵界的天魔报信。”
报什么信?是报林啸天已死?还是报《九州纪年》被他拿走?或是……报他即将晋升元婴,准备飞升?
云尘心中升起一股寒意。楚柔刚晋升执事,边界就发现血影教的踪迹,这绝非巧合。
返回望月崖时,已是黄昏。云尘让弟子们加强巡查,自己则回到堂内整理卷宗。刚翻开焚天鼎的记录,窗外突然闪过一道白影——是狐九儿。
“云尘!我从典籍库回来了!”狐九儿捧着一堆书闯进来,脸上却没了来时的兴奋,反而皱着眉,“那个楚柔好奇怪!我去拿书时,她非要跟着我,还问东问西,问你什么时候去边界,问你有没有带玉佩……”
云尘猛地抬头。
楚柔果然在试探他。
“她还偷偷塞给我一块玉简,说这是‘对妖族修炼有用的秘法’。”狐九儿从怀里掏出块黑色玉简,扔在桌上,“我闻着就不对劲,一股血腥味,没接。”
云尘拿起玉简,指尖刚一触碰,玄尘玉佩便突然发烫——玉简上裹着层极淡的天魔气息,是用来追踪的!
楚柔想通过狐九儿定位他的踪迹!
他捏碎玉简,冷声道:“以后别再靠近她。”
狐九儿吐了吐舌头:“知道啦。对了,我在典籍库看到她偷偷翻一本《界壁图谱》,还在上面画记号呢。”
《界壁图谱》——记载灵界与凡界界壁薄弱点的典籍。
云尘走到窗边,望着内门方向。楚柔的身影在暮色中一闪,走进了典籍库旁的小院——那里是她的新住处。
他摸了摸丹田,混沌金丹正在缓缓转动,丹壁上已开始浮现细碎的纹路——那是化婴的前兆。墨渊说过,突破元婴就能飞升,可楚柔的动作、边界的魔气、焚天鼎的异动……一切都在提醒他,灵界的门还没打开,危险就已提前来了。
夜风从望月崖吹过,带着界壁外的凉意。云尘望着东南方的天际,那里的紫色又深了些,像一滴血融进了暮色里。
他知道,护界堂的差事,绝不会只是巡查那么简单。真正的挑战,不是对付凡界的血影教余孽,而是藏在灵界云层后的眼睛——或许是天魔,或许是那位立下班约的天尊,又或许……是影像中那个持着另一半玉佩的白袍人。
玄尘玉佩在掌心微微震动,像是在回应着远方的呼唤,又像是在预警着即将到来的风暴。云尘握紧玉佩,指尖因用力而泛白——这盘棋,才刚刚开始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