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安平郡王及其主要党羽已尽数落网。”他沉声道,语气中带着一丝快意,“陆铮来报,在郡王府密室中,搜出了他与刘氏家族的往来书信,以及……一份列举了数位朝中官员名字的名单,皆是其党羽。”
沈清漪心中一凛:“名单上可有重臣?”
萧珩冷哼一声:“有几个二三品的官员,倒还不算动摇国本。看来,他这网撒得虽广,却还未到能颠覆朝纲的地步。”这算是不幸中的万幸。
“那张承嗣那边呢?”
“周远刚呈上初步查抄结果,锦绣阁的账目与安平郡王府的支出有多处巨额银钱往来对不上,且搜出了几封密信,涉及利用宫中渠道传递消息、以及……购买西域禁药之事。”萧珩目光冰冷,“人证物证俱在,看他们还如何狡辩!”
沈清漪松了口气,如此一来,铁证如山,安平郡王再无翻身之日。
“皇上,安平郡王毕竟是宗室亲王,其罪又涉及谋逆,该如何处置,还需慎重,以免引起其他宗室不安。”沈清漪提醒道。
萧珩眼中寒光一闪:“宗室?若有人敢为其求情,便是同党!朕意已决,安平郡王萧锐,大逆不道,罪证确凿,削去宗籍,贬为庶人,赐白绫!其世子及参与谋逆之子,一同处死!其余家眷,流放三千里,永世不得回京!其党羽官员,按律严惩,该杀则杀,该流则流,绝不姑息!”
雷霆手段,毫不留情!这便是帝王之怒!
沈清漪知道,这是最稳妥也是最具震慑力的处置方式。她躬身道:“皇上圣明。”
接下来的几日,京城笼罩在一片肃杀的气氛之中。
安平郡王谋逆案震惊朝野,三法司日夜不休,审讯相关人犯,梳理罪证。一份份供词、一件件物证被整理出来,安平郡王一党的罪行累累,令人发指。
不断有官员被革职查办,抄家下狱。菜市口的血迹尚未干涸,便又添新魂。朝臣们噤若寒蝉,无人敢为安平郡王及其党羽发声。
后宫也经历了一场彻底的清洗。林美人、彩珠等涉事宫人在慎刑司的严刑下招认了所有罪行,与安平郡王府的供词相互印证。这些人都被秘密处决,相关宫苑也进行了人员更换。
而祥妃白氏,则因“突发恶疾,需长期静养”,被移居至皇宫西北角一处偏僻安静的宫苑,有专人看守照料,实则是沈清漪兑现承诺,保住了她的性命,也隔绝了外界的纷扰。三皇子萧逸和四皇子萧瑞在慈宁宫住了几日后,被接了回来,暂时由沈清漪亲自看顾,对外只称祥妃病重,无法抚养皇子。
太后对此事保持了沉默,显然是默许了帝后的处置。
风波渐息,但影响深远。
经此一役,萧珩借机大力整顿了宗室和前朝,清除了不少隐患,皇权更加集中。而沈清漪在后宫的权威也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再无人敢轻易挑战。
这一晚,萧珩再次来到坤宁宫。殿内只有他们二人,烛光摇曳,映照着彼此的脸庞。
萧珩看着沈清漪,目光复杂,有感激,有欣赏,更有一种难以言喻的依赖。他伸出手,轻轻握住她的手,这一次,沈清漪没有躲闪。
“清漪,”他低声道,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这次,多亏了你。”
若非她敏锐地察觉到祥妃的异常,果断阻止其自尽,撬开其口,又周密布局,雷霆出击,恐怕难以如此顺利地铲除安平郡王这颗毒瘤,后果不堪设想。
沈清漪抬眸,对上他深邃的眼眸,能清晰地看到其中映出的自己的影子。她微微一笑,笑容清浅却真实:“皇上过誉了,守护皇上与太子,稳固朝纲后宫,是臣妾分内之事。”
她的手掌温热,与他微凉的手相握,传递着一种无声的力量与默契。
萧珩凝视着她,心中涌动着一股前所未有的暖流与安定。他知道,身边这个女子,不仅仅是他的皇后,更是能与他并肩面对风雨、守护这万里江山的盟友,甚至……是能让他感到安心与温暖的存在。
他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将她的手握得更紧了一些。
殿外,春风拂过,带来万物复苏的气息。而殿内,帝后二人执手相望,在这历经风波后的宁静夜晚,一种超越君臣、超越利益的情感,似乎在悄然滋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