坦克的履带碾过积雪，发出“咯吱咯吱”的闷响，像是要把这寒夜的寂静撕开一道口子。
林峰坐在指挥车副驾上，腰上的绷带又紧了些——刚才赶路时动作太急，伤口又渗了血，可他盯着窗外的眼神，依旧亮得吓人。
“步话机里没动静？”他侧头问身边的赵雅。
赵雅正攥着步话机，耳朵贴在上面，另一只脚在靴子里轻轻蹭着。
刚才下车检查战士装备时，雪灌进了靴筒，现在脚趾冻得发麻。
她摇摇头，声音带点担忧：“周星的侦查小队出去快半小时了，还没传消息，别是遇到麻烦了。”
林峰皱了皱眉，伸手拿过车载电台麦克风：“周星，我是林峰，汇报位置。”
电波静了两秒，才传来周星压低的声音：“军长，我们在据点外围三公里的林子，发现两个黑鹰岗哨，正盯着动静，没敢贸然行动。”
“岗哨人数？武器配置？”
“两个带狙击枪的躲在树杈上，就报信。”周星的声音稳得像他狙击时那样，连呼吸都透着冷静。
林峰抬头看了眼车外的夜空，雪片密了些，落在车灯光柱里像白色碎纸。
他沉吟道：“先解决暗哨，别让信号弹发出去，岗哨交给你，用消音枪，动作快。”
“明白！”
挂了电台，赵雅从背包里翻出暖水袋递过去：“捂捂手，你这手冻得跟冰疙瘩似的，一会儿怎么指挥。”
林峰接过暖水袋，指尖触到温热的布料，心里也暖了些。
他看着赵雅冻红的鼻尖，忍不住说：“你也别老盯步话机，歇会儿，不然跟敌人周旋没力气。”
赵雅笑了笑，把沾雪的头发捋到耳后：“我没事，政委就得顾着这些——战士们的安全，还有你的伤。”
正说着，电台突然响了：“军长，岗哨解决了，暗哨的信号弹没发出去，抓了个活口，正在审。”
林峰精神一振：“问出据点位置了吗？里面多少人？”
“活口刚开始不说，我拆了他的狙击枪才松口——据点在前面的废弃兵工厂，里面大概二十个黑鹰的人，还关着五个技术人员，绑在二楼。”
周星顿了顿，“但他没说001号在不在，只说奉命守着等命令。”
林峰和赵雅对视一眼，都看出了疑惑——001号设陷阱，不可能只派二十人，这里面肯定有问题。
“陈刚！”林峰按下通话键，“你的坦克营绕到工厂后面，堵死退路，注意隐蔽，别惊动他们。”
“收到！俺这就带二营过去，保证一个跑不了！”陈刚的豪爽隔着电波都能感觉到。
“王虎，你带工兵连在工厂四周布雷，防敌人突围，留两个班跟我冲进去救人。”
“明白！俺的地雷，他们敢踩就炸得连渣都不剩！”王虎的声音带着狠劲，他最恨黑鹰的人——之前不少战友栽在他们陷阱里。
安排好部署，林峰推开车门，冷风裹着雪沫子打在脸上。赵雅也跟着下车，攥着枪紧了紧医疗包：“我跟你一起进去，万一战士受伤，能及时处理。”
林峰想拒绝，可看着她坚定的眼神，话又咽了回去。赵雅从不是躲在后面的人，每次战斗都冲在前面，医护兵不够时还会扛枪掩护。
“小心点。”他只说三个字，然后朝战士们挥手，“跟我来！”
雪地里，三十多个战士猫着腰跑，脚印很快被新雪覆盖。
周星在前面等着，指着不远处的黑建筑：“那就是工厂，大门关着没开灯，但二楼有影子晃过。”
林峰掏出手枪打开保险：“周星跟我从正门进，赵虎带两人从后门绕，其他人在外警戒，听到枪声就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