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最后一名欢喜宗弟子被长戟贯穿胸膛,惨叫着倒下后,整个战场,终于重新归于寂静。
空气里,弥漫着令人作呕的浓重血腥味。
“把这些杂碎的脑袋,都给我砍下来!”
洛序看着满地的尸体,声音冰冷得不带温度。
“是!”士兵们没有任何犹豫,手起刀落。
很快,数百颗面目狰狞的人头,被堆成了一座小小的京观,就立在粥棚的不远处。那干瘦老者的脑袋,被特意放在了最顶上,死不瞑目的双眼,正对着崇州城的方向。
“点上火把,把这里给我照亮了!”洛序再次下令。
数十支火把被点燃,插在京观的四周,熊熊的火光将那堆积的人头映照得愈发恐怖,如同地狱里才会出现的景象。
做完这一切,洛序才满意地点了点头。
他走到那座京观前,用脚尖踢了踢最的欢喜宗活口说道:“回去告诉欢喜佛。”
“他的人头,本将军预定了。”
“滚吧。”
那活口如蒙大赦,连滚带爬地,朝着崇州城的方向,没命地跑去。
崇州城墙之上,负责守夜的叛军,将城外发生的一切,都看得清清楚楚。
从一开始的伏击,到后来的屠杀,再到最后那座耸人听闻的京观……
他们一个个吓得面如土色,两股战战,连大气都不敢出。
当那个唯一的活口,哭爹喊娘地被从城墙上用绳子拉上去,将夜袭全军覆没、连法王都被人一招秒杀的消息带回来后,整个崇州城头的士气,瞬间降到了冰点。
恐惧,如同瘟疫一般,在每一个叛军的心中,疯狂蔓延。
天,蒙蒙亮。
洛序一夜未睡,但他却丝毫不见疲惫,反而精神矍铄。
中军大帐内,他对着刚刚潜入护城河归来的墨璃和苏晚问道:“情况怎么样?”
墨璃兴奋地抢先回答:“将军!我们查清楚了!那护城河最深的地方也不过一人多高,而且城西那段的城墙底下,有一个被铁栅栏封住的排水口!看样子有些年头了,栅栏锈得很厉害!”
“干得好!”洛序眼中精光大盛,用力一拍桌案!
他快步走到沙盘前,拿起代表主攻方向的令旗,毫不犹豫地,插在了崇州城的西门位置!
“传我将令!”
他的声音,在清晨的营地里,显得格外清晰和有力。
“全军埋锅造饭!饭后,攻城!”
“张将军!”
“末将在!”
“你率本部五千人马,为第一梯队,主攻西门!”
“裴御史!”
“知意在!”
“你组织那些投诚的降卒,在阵前喊话!告诉城里的人,一炷香之内,开城投降者,既往不咎!若顽抗到底,城破之日,玉石俱焚!”
“殷阁主!”
“嗯。”殷婵的身影,无声地出现在他身后。
“有劳你,盯住那个欢喜佛。他若敢露头,杀。”
“好。”
随着一道道将令的下达,整个大营,这头沉睡的战争巨兽,彻底苏醒了!
士兵们磨亮了兵器,检查着铠甲,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嗜血的兴奋。
苍凉的号角声,响彻云霄。
十三万大军,开始缓缓地,向着那座孤城,发起了最后的总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