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胥站在一旁，身体已经开始变淡。他看着星图，眼神平静。
“你走的这条路，不是为了变强。”他说，“是为了归还。”
“归还什么？”
“平衡。”他轻声说，“鼎力本源一旦失衡，宇宙就会崩塌。九鼎分散，是为防止力量集中；而九鼎重聚，是为重启秩序。你不是继承者，你是修复者。”
苏逸没说话。
他想起蛟魂记忆里的画面——星空裂开，大地沉入虚无，无数文明在一瞬间化作尘埃。那时就有九道光柱升起，连接天地。
原来那不是毁灭的征兆，是最后一次修复的尝试。
“你还知道多少？”他问。
玄胥摇头：“我知道的，都已经给了你。剩下的路，只能你自己走。”
他的身体越来越透明，到最后只剩下一个轮廓。
“下一处核心，在时渊星系。”他说完这句话，整个人化作点点星光，飘向主星图中央，融入那块青铜碎片之中。
屏幕上的星图轻轻旋转，九个光点稳定闪烁。
舱内安静下来。
李若琳检查了一遍引擎状态，报告道：“曲率引擎准备就绪，能源还能支撑一次跳跃。不过下次补给得尽快，不然连导航系统都会停机。”
“先不动。”陈梦瑶盯着数据流，“这片星域刚恢复稳定，贸然离开可能会触发残留警报机制。而且……”她顿了顿，“我刚才发现一件事。”
“什么？”
“星图融合后，系统自动标记了一个优先路径。”她指着屏幕，“从这里出发，最近的核心位于东南象限，距离约三点七光年。但奇怪的是，这条航线在旧地图上根本不存在。”
“新生成的？”
“更像是……被释放出来的。”她说，“就像原本被锁住的路，现在打开了。”
苏逸走到主控台前，伸手触碰投影中的第一个光点。指尖传来轻微的灼热感，仿佛那地方在召唤他。
他体内的九鼎安静下来，但第六鼎仍在缓慢转动，像是在吸收什么看不见的东西。
“我们没得选。”他说，“既然知道了这些，就不能装作不知道。”
“那你打算什么时候出发？”李若琳问。
“等我能把这副身子拼回去。”他笑了笑，转身往休息区走，“现在连站稳都费劲，还谈什么闯星系。”
陈梦瑶看着他的背影，又看了眼星图。
九个光点静静悬浮，像九颗等待点燃的火种。
她低头查看最后一组数据，忽然发现某个坐标的背景辐射值异常偏高。这种数值通常出现在高维空间交汇处，或者是……
时间流速紊乱区域。
她没说话，只是默默记下了这个坐标。
李若琳走过来，瞥了一眼屏幕：“那个方向，是不是有点偏？”
“可能是误差。”陈梦瑶关闭了窗口，“再校准一次吧。”
飞船静静地悬在星海之中，外壳焦黑，伤痕累累，但内部灯火通明。
主星图持续运转，光点流转。
苏逸躺在休息舱的床上，闭着眼睛，呼吸平稳了许多。
他的右手搭在腹部，掌心朝上，皮肤下隐约有青色纹路游动，像是某种古老的文字在血管中穿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