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玄幽脸色微变,没想到对方还有这等蕴含纯阳正气的宝物。这短暂的光明与净化,为冲锋的锋矢阵赢得了宝贵的喘息之机。
“冲啊!”赵铁山抓住机会,一马当先,陌刀狂舞,劈开前方试图阻拦的几名外门弟子,硬生生在敌阵中撕开了一道口子!
战兵们紧随其后,怒吼着,将所有的力量、所有的愤怒都倾注在手中的兵刃上,不顾一切地向前冲杀!
每一步,都踏着袍泽和敌人的尸体。
每一秒,都有人倒下。
终于,在付出了数十人伤亡的惨重代价后,残余的三百余战兵,成功冲入了那处狭窄的隘口。
“快!垒石!布置防线!”赵铁山靠在冰冷的岩石上,大口喘息着,肩头和腰间的伤口因为剧烈的运动而再次崩裂,鲜血汩汩涌出,将他半边身子都染红了。他的脸色苍白如纸,气息也变得紊乱不堪,那玄阴煞气正在不断侵蚀他的生机。
战士们顾不上休息,立刻利用隘口的地形,用尸体、碎石、甚至损坏的兵甲,迅速构筑起一道简陋却坚实的防线。
玄幽带领着玄阴宗弟子和仆从军追至隘口前,看着那易守难攻的地势,以及防线后那些虽然伤痕累累却眼神如狼似虎的残余战兵,眉头紧锁。强攻,固然能拿下,但对方临死反扑,必然会让己方付出不小的代价。
“哼,瓮中之鳖,看你们能撑到几时!”玄幽冷笑一声,挥手示意部下,“围起来!轮流以法术、符箓攻击,耗光他们的力气和箭矢!煞气入体,他们撑不了多久!”
攻击的频率放缓了,但变得更加阴险和具有针对性。冷箭、阴风咒、腐骨毒雾……各种手段层出不穷,考验着防线后每一个人的神经和体力。
赵铁山被亲兵搀扶着坐到一块大石后面,简单包扎着伤口。他看着身边仅存的三百余名兄弟,几乎人人带伤,眼神中充满了疲惫,但更多的是一种与敌偕亡的决绝。
“栓子……应该……把消息送出去了吧?”他喃喃自语,视线开始有些模糊,怀中的烈阳符早已耗尽威能,化为灰烬。那冰冷的煞气,正一点点吞噬他的意识。
他知道,自己恐怕是撑不到看见援军的那一刻了。
但他更知道,只要他还有一口气在,就绝不能倒下。他要用这残躯,为身后的兄弟,多争取一刻是一刻。
他挣扎着想要站起,却一个踉跄,幸好被亲兵扶住。
“阵长!”亲兵的声音带着哭腔。
赵铁山摆了摆手,艰难地抬起手,指向隘口外影影绰绰的敌人,声音微弱却斩钉截铁:
“守住……等将军……”
残阳如血,将葬神谷映照得一片凄艳。隘口之内,是残兵浴血,死守待援;隘口之外,是修士环伺,杀机凛然。
时间的流逝,在此刻变得无比缓慢而残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