绸缎庄的掌柜看着账本,突然想着“若能把对面的布庄也盘下来就好了”;掌管国库的内侍摸着金条,心底冒出“偷偷藏几根,没人会发现”的念头;就连皇宫里的宫女,也对着皇后的金钗露出了羡慕又贪婪的眼神。劫气如无形的蛛网,悄然笼罩了朝歌,而这一切,才刚刚开始。
三日后,子启重回朝堂,脸上已没了往日的严苛,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急于求成的迫切:“陛下,臣近日查得,东海有岛盛产珍珠,臣请派船队去采珠,若能将珍珠贩往西域,定能赚得巨额财富,充实国库!”他说着,眼底闪烁着对财富的渴望,全然没注意到,太戊手中握着的新玉圭,又开始出现细微的裂痕。
箕子刚想劝阻,却见太戊沉吟片刻,竟点了点头:“太宰所言有理,便由你负责筹备船队,下月出发。”箕子心中一沉,他派人去鸿蒙宗的使者还未传回消息,而商王似乎也开始被劫气影响,朝歌的贪念之风,怕是要更盛了……
子启领了采珠差事,离殿时脚步都带着轻快,仿佛已看见满船珍珠化作金银堆在面前。他回府后便传召属官,将筹备船队的事交代下去,末了却额外添了句:“采珠时多挑些大颗的,除了上缴国库,余下的……分三成存在我私库。”
属官愣了愣,抬头见子启眼底那抹贪婪毫不掩饰,竟不敢反驳,只能躬身应下。待属官走后,子启走到书房暗格前,打开门,里面已堆了不少金玉摆件——有从南夷部落“罚没”的玉佩,有商户孝敬的金爵,还有上次西域使者私下送的玛瑙串。他伸手抚摸着这些宝物,嘴角勾起笑意,耳边似又响起那模糊的声音:“再多些,再多些就能胜过诸侯,甚至……”那声音没说完,却让子启心头一阵燥热,他攥紧拳头,暗下决心要把东海珍珠牢牢抓在手里。
与此同时,朝歌国库内,掌管国库的内侍李四正踮着脚查看架上的金条。往日他虽也贪些小利,却不敢动国库的主意,可自从那日被灰气缠上后,“偷藏金条”的念头便像野草般疯长。他左右看了看,见四下无人,飞快地抓起两根金条塞进袖中,刚要转身,却听见门外传来脚步声,吓得他赶紧将金条藏进腰带夹层,强装镇定地迎上去。
来的是负责监察国库的御史,御史扫了眼架上的金条,皱眉道:“昨日清点时还少了两块玉璧,今日你可得仔细些,若再出岔子,陛下饶不了你!”李四连忙点头哈腰:“大人放心,小的定仔细看管,绝不出错!”待御史走后,李四擦了擦额头的汗,却没丝毫悔改之意,反而想着下次要更小心些,最好能把那两块失踪的玉璧也找到,据为己有。
皇宫深处,皇后的寝宫内,宫女春桃正为皇后整理金钗。她拿起一支嵌着红宝石的金钗,眼底满是羡慕,手指不自觉地摩挲着钗尖——这支金钗是西域进贡的,整个朝歌仅此一支。“若我也能有这样一支金钗就好了……”春桃心里想着,突然生出个大胆的念头,趁皇后转身更衣,飞快地将金钗塞进袖口,又从首饰盒里拿出一支普通的金钗放在原处。
可刚藏好,皇后就转过身来:“把那支红宝石金钗拿来,我要戴给陛下看。”春桃吓得浑身一僵,支支吾吾道:“娘娘……那支金钗……好像不见了。”皇后脸色一沉,命人搜宫,很快便从春桃袖中搜出了金钗。皇后怒不可遏,本想将春桃杖毙,可看着春桃哭着求饶的样子,竟也莫名生出一丝犹豫——她昨夜看着镜中的自己,突然觉得首饰还不够多,若是杀了春桃,怕是没人敢再为她搜罗新奇宝物了。最终,皇后只将春桃贬为杂役,却没深究金钗之事,这让春桃暗自庆幸,也让其他宫女看在眼里,心底的贪念又深了几分。
几日后,箕子派去鸿蒙宗的使者终于传回消息,说玄空大长老正在整理《封神劫应对策》,待忙完便会来朝歌。箕子松了口气,刚要去禀报太戊,却见内侍匆匆来报:“少师大人,不好了!东市的粮商们集体涨价,还囤粮不卖,百姓们都快闹起来了!”
箕子赶紧赶往东市,远远就看见百姓围在粮铺前抗议,而粮商们却紧闭店门,站在门楼上喊话:“如今粮价上涨是大势所趋,想要买粮,就得按新价来!”为首的粮商正是之前强抢绸布铺的胡老三,他虽还在监牢待了几日,可出来后贪念更盛,竟联合其他粮商一起囤粮抬价。
“胡老三!”箕子怒喝一声,“陛下念你初犯,饶你一次,你竟敢联合其他粮商囤粮抬价,不顾百姓死活!”胡老三却丝毫不惧,反而冷笑道:“少师大人,如今朝歌谁不贪?太宰大人要去东海采珠谋利,国库内侍敢偷金条,就连皇宫里的宫女都敢偷皇后的金钗,我不过是涨点粮价,算得了什么?”
这话像一记重锤砸在箕子心上,他看着胡老三脸上的贪婪,看着周围粮商们的附和,再看看百姓们绝望的眼神,突然意识到,劫气已经渗透到朝歌的各个角落,若玄空大长老再不来,恐怕整个商朝都要被贪念吞噬。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一阵马蹄声,是太戊派来的禁军。禁军统领翻身下马,对箕子道:“少师大人,陛下有旨,命您即刻回宫,商议东海军队筹备之事——太宰大人说,采珠船队需派禁军护送,以防海盗劫掠。”
箕子愣在原地,他没想到太戊不仅没重视粮价之事,反而还在关心采珠船队。他抬头望向皇宫的方向,只见那片宫殿上空,灰气已浓得像一层薄雾,而太戊此刻正坐在御书房内,看着内侍呈上的东海珍珠图样,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心底竟在想:“若能采到足够多的珍珠,定要打造一顶珍珠冠,让诸侯们都羡慕不已……”
劫气如附骨之疽,缠上了商王,缠上了大臣,缠上了市井百姓,朝歌这座繁华的都城,正悄然被贪念腐蚀,而远方的鸿蒙宗内,玄空大长老刚整理完典籍,他望着朝歌的方向,眉头紧锁:“这劫气蔓延之快,远超预料,怕是要尽快启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