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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集:劫气侵商·贪念暗生(1 / 2)

朝歌的晨光透过青铜窗棂,洒在朝会大殿的玉阶上,映得殿内陈列的饕餮纹鼎泛着冷硬光泽。商王太戊端坐于玄纁玉座,指尖无意识摩挲着玉圭边缘——昨日西域方国进贡的和田玉圭,今日晨起竟在握处生了道细微裂痕,似被无形之力所蚀。

“陛下,昨日南夷部落欠贡粟米三万石,臣请派将征缴,以振国威!”太宰子启出列,玄色朝服下摆扫过玉阶,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强硬。他话音刚落,殿侧忽有一阵极淡的灰气掠过,快得让人以为是晨光下的尘影,可子启眼底却倏地闪过一丝暗芒,原本只是“征缴欠贡”的提议,出口时竟添了句:“若南夷不从,便屠其部落,夺其牲畜宝玉,充作国库!”

此言一出,殿内静默片刻。少师箕子眉头微蹙,他昨夜在府中观星,见紫微星旁缠了缕灰气,当时只当是星象异动,此刻见子启言辞狠戾,心中莫名不安:“太宰此言过矣!南夷去年遭了蝗灾,欠贡实乃无奈,若逼之过甚,恐失诸侯之心。臣以为当派使者慰问,许其延后三年补缴,既显我大商仁德,又能安边境。”

子启闻言,眼底暗芒更盛,竟上前一步指着箕子道:“少师这是惑乱君心!南夷蕞尔小邦,若今日纵容,他日诸侯皆效仿欠贡,我大商国库空虚,何以支撑军备?何以祭祀先祖?”他语气愈发激动,袖口下的手不自觉攥紧,指节泛白——昨夜他在书房批阅账目,忽觉一阵眩晕,恍惚间似见满屋金银堆积,耳边竟有个模糊声音说“南夷多宝玉,取之可富甲天下”,醒来后只当是梦,可此刻提及南夷,那股对财宝的渴望便如潮水般涌来。

太戊看着二人争执,指尖的玉圭裂痕似又深了些,他沉声道:“太宰虽急,却也失了分寸;少师仁厚,却恐纵了诸侯。此事……”话音未落,殿外忽传来内侍的急报:“陛下!东市今日生乱,有商户强占邻铺,还伤了人!”

朝会暂且中断,太戊带着子启、箕子等人赶往东市。刚到街口,便见一群百姓围在一家绸布铺外,铺主姜伯倒在血泊中,而隔壁粮商胡老三正指挥仆从搬运绸布铺的货物,脸上满是贪婪:“这铺子本就该是我的!姜伯欠我五十石粮,今日不还,便以铺抵债!”

姜伯妻儿哭着扑过来:“陛下明鉴!我家夫君上月已还了三十石粮,只剩二十石,说好下月还清,胡老三今早突然带人来抢,还伤了夫君!”胡老三却梗着脖子道:“陛下,民妇胡说!姜伯根本没还粮,臣……民乃依约取铺!”他说“臣”字时顿了一下,眼神闪烁——昨夜他守着粮囤,忽觉浑身燥热,满脑子都是“吞并姜伯的绸布铺,赚更多钱”的念头,今早便不管约定,带人强抢,甚至动手伤了人,此刻面对商王,竟也没了往日的敬畏,只想着不能空手而归。

箕子蹲下身查看姜伯的伤势,指尖触到伤口时,忽觉一丝凉意顺着指尖蔓延,他猛地抬头看向胡老三,见其头顶隐约飘着缕极淡的灰气,与昨夜观星时所见的灰气一模一样!“胡老三,你昨夜可曾遇过异常?比如头晕、幻听,或是突然起了贪念?”箕子追问。

胡老三愣了一下,眼神有些涣散:“异常……昨夜是有些头晕,好像听见有人说‘抢了绸布铺,能赚大钱’,可那是梦……”他话没说完,子启突然插话:“少师这是何意?胡老三欠债索铺,虽动手伤人有错,却也情有可原,怎的扯到幻听梦话?依臣之见,当判姜伯违约,铺归胡老三,再罚胡老三五十石粮补偿姜伯伤势,既了此事,又显陛下公正。”

箕子惊得转头看向子启,见他头顶同样有灰气萦绕,只是比胡老三的更浓些。“太宰!”箕子声音发沉,“胡老三强抢伤人,已是犯了国法,若依你所言,岂不是纵容恶行?再说姜伯已还部分粮,并非违约,你怎能如此判定?”

子启却像是没听见箕子的话,只盯着绸布铺里的绫罗绸缎,喉结动了动:“少师何必较真?不过一家铺子罢了,胡老三愿补偿粮,姜伯也不算亏……”他话没说完,太戊手中的玉圭“咔嚓”一声,裂痕彻底贯穿,碎成两半。太戊脸色一沉,他终于察觉不对——子启平日虽严苛,却也知法度,今日竟公然偏袒施暴者;胡老三向来胆小怕事,如今却敢在闹市伤人;就连方才朝会时,不少大臣看他的眼神,都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贪婪,仿佛他身上的玉圭、殿内的鼎器,都成了他们觊觎的物件。

“传朕旨意!”太戊沉声道,“胡老三强抢伤人,押入大牢,待姜伯伤愈后再审;姜伯欠粮之事,延至下月还清,不得再扰。”说完,他看向子启,“太宰今日言行失当,且回府静养,三日后来上朝。”

子启虽不情愿,却也不敢违逆商王,只得躬身退下。待众人散去,箕子拉着太戊走到僻静处,压低声音道:“陛下,臣怀疑有邪祟之气侵入朝歌!方才胡老三、太宰头顶都有灰气,昨夜臣观星,见紫微星旁也有此气,此气似能惑人心智,让人起贪念!”

太戊攥紧手中的碎玉圭,想起昨日西域方国进贡的宝玉,昨夜在国库中竟无故失了一块,当时只当是内侍看管不严,如今想来,恐怕也与这灰气有关。“此事非同小可,”太戊沉声道,“你即刻派人去鸿蒙宗,请玄空大长老来朝歌一趟,若真有邪祟之气,需请鸿蒙宗相助除之。”

箕子领命而去,转身时却没看见,太戊身后的宫墙阴影里,一缕灰气悄然钻进太戊的朝服下摆,太戊下意识摸了摸腰间的玉佩——那是他登基时先帝所赐的和田玉佩,此刻竟让他生出“若能再多几块这样的玉佩就好了”的念头,他猛地晃了晃头,将这突如其来的贪念压下去,可心底却像埋了颗种子,隐隐有要发芽的迹象。

与此同时,朝歌城外的一处山谷中,镇元大仙的药童清风正采摘草药,忽觉空气中飘来缕灰气,他随手挥出一道木灵气,将灰气打散,皱眉望向朝歌方向:“这劫气怎的来得如此之早?还专挑人心薄弱处钻……”他转身御剑飞往五庄观,要将此事告知镇元大仙,却没看见,被打散的灰气化作无数细丝,顺着风飘向朝歌的大街小巷,钻进了商铺、府邸,甚至皇宫的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