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就在笔尖触碰到绢帛的瞬间——
“王爷!王爷!大事不好了!”
一名心腹连滚爬爬地冲进大殿,脸色惨白如纸,甚至都来不及行礼。
郑暄不悦地皱起眉头,正要呵斥,却见他身后还跟着一个更加狼狈不堪的身影——
正是之前派往荡寇军担任监军的吴寒!
此时的吴寒官袍破烂不堪,沾满泥污,脸上尽是惊恐和后怕,活生生一副乞丐样。
郑暄瞬间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你不在军中监军,跑回帝都作甚?!”
吴寒“噗通”一声跪倒在地,涕泪横流,声音颤抖得几乎语无伦次。
“王爷!败了!.....全军、全军覆没了!”
“什么?!”
郑暄猛地从软榻上站起,带倒了旁边案几,笔墨纸砚摔了一地。
“给本王说清楚!什么全军覆没?!”
吴寒断断续续地哭诉道:“莽山军设下埋伏......杜松将军的两万西路军.....在易水河畔全军覆没......”
“陈显达的中军......在原州孙寨附近与莽山军主力决战,也......也败了......陈将军他、他以身殉国......十万荡寇军全没了!”
每一个字,都像是一柄重锤,狠狠砸在郑暄的心口。
他耗费了无数金银,寄予厚望的王牌精锐,竟然在这么短时间里就被王潇一口吃掉?
这怎么可能?!
陈显达是干什么吃的?!
郑暄只觉一阵天旋地转,眼前发黑,踉跄着后退数步,被旁边的内侍慌忙扶住。
他喘着粗气一把推开内侍,目光死死盯住跪在地上抖如筛糠的吴寒,一股无法遏制的暴怒瞬间冲垮理智。
“十万大军全军覆没......”
郑暄的声音如同从九幽地狱传来,冰冷刺骨,“你身为监军,为何能独自活着回来?!”
“王爷饶命!是、是那王潇故意放卑职回来给您报信,卑职历经千辛万苦......”
吴寒惊恐地抬起头,试图解释。
然而,他的话还没说完——
“锵!”
郑暄抽出悬挂在壁上的宝剑,一步踏前,恶狠狠地向他刺出!
“噗嗤!”
利刃穿透身体的闷响。
吴寒瞪大眼睛,喉咙里发出几声“咯咯”异响,随即身体一软当场气绝。
郑暄拔出宝剑,任由鲜血顺着剑锋滴落在地毯上。
他胸口依旧剧烈起伏,眼中没有丝毫怜悯,只有无尽的怒火。
就在大殿内一片死寂,所有人都噤若寒蝉时,又一名传令兵连滚带爬地冲了进来。
“报——!一千里加急!宁州急报!”
“谢道安所率京营三万,在鹰钩嘴遭莽山军埋伏,损失惨重,溃退宁州!如今宁州城已被莽山军围困,危在旦夕!请求朝廷火速发兵救援!”
又一个惊雷炸响!
谢道安的京营......也败了?!
而且败得如此之惨,连宁州都被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