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硬件和基础架构，你来负责升级和保密。”田纳西指令清晰，“核心逻辑和测试协议，我会亲自审核和修改。”
“修改？”卡慕捕捉到这个关键词——当年的赫尔墨斯之门，其核心就是那份被许多人视为“不近人情”的冷酷逻辑。
“时代变了，筛选标准也需要优化。”田纳西走向控制台，打开了自己的终端，“绝对的冷酷并非唯一的标准。在某些情境下，可控的‘弱点’，比如对特定对象的忠诚，或者对某种目标的执着，只要不影响最终效率，甚至可能提升工具的‘可用性’。”
他的话语依旧不带感情，却透露出与当年那个纯粹追求“绝对理性”的“美杜莎”不同的思考维度。
现在的田纳西，经历过更多，也融合了更多复杂的因素，他的“黑暗”变得更加深沉和复杂，不再仅仅是冰冷的否定，而是一种更能适应现实混沌的、更具包容性的……虚无。
卡慕看着田纳西的背影，眼中闪过一丝难以言喻的光芒。
他看到的不是一个被过去困扰的人，而是一个更加危险、更加难以预测的领导者——他不仅拥有创造赫尔墨斯之门的能力，如今更具备了驾驭和改造它的心智。
“是。”卡慕沉声应道，没有任何犹豫。他将那枚U盘留在了茶几上，转身离开。
这一次，他的步伐更加坚定。
他知道，随着赫尔墨斯之门的可能重启，组织内部必将迎来一场新的、更加残酷的风暴。而他，将追随田纳西，成为这场风暴的推动者之一。
安全屋的门再次合上。田纳西独自站在控制台前，屏幕上开始流动起复杂的数据和代码。
他调出了U盘里的部分核心算法，那些熟悉的逻辑结构映入眼帘，冰冷依旧，却不再能引起他情绪的波澜。
他伸出手指，在虚拟键盘上开始敲击——他引入新的变量，比如对“特定忠诚度”的量化评估，对“可控风险偏好”的容忍区间……
赫尔墨斯之门，这扇曾经凝视人性、制造“凝固”的门户，正在被它新的创造者重新锻造。
它不再仅仅是为了筛选出“无弱点”的完美工具，更是为了塑造一种新型的、更适应未来黑暗格局的“有效存在”。
巴罗洛或许自以为递出了一把可能伤及田纳西的双刃剑，但他可能没有完全料到，田纳西不仅接住了这把剑，还准备将其重铸成更适合自己手掌的形状，然后，用它来劈开一条属于自己的路。
而这条路的尽头，是更深的黑暗，还是别的什么，无人知晓。
田纳西只知道，停滞即是死亡，唯有不断适应，不断进化，才能在这片永恒的夜色中，找到属于自己的位置。
赫尔墨斯之门的重启，将是他迈向下一步的关键。
而第一个被这扇重新开启的门户所“凝视”的对象，会是谁？答案，或许早已在田纳西的心中酝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