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公呈一时之快,觉得很畅快,细封池嘴里说说,量他没这个胆量,谁料他真会做出傻事,细封止血溅紫阳殿,白狄与曲沃的梁子肯定结下了,这令武公心情立刻沉重起来,他心里骂道:“细封止,你这二球,死谏啊!白狄肯定跟我曲沃杠上了,这不是给我武公挖坑吗!”
紫阳殿内顿时如凝结的乌云笼罩,死一般寂静。
翼城会如细封止的诅咒,同意和白狄成掎角之势,两面夹击攻打曲沃城吗?没把握,倘若他转手把阿包洪部落和辰门部落拱手奉送给晋侯缗,很可能会吧?!一对一单挑,或者仅对付翼城,或者仅对付白狄,曲沃都不放在心上,若左右夹击,两头不能兼顾,就很难取胜。
士为看着细封止的尸体,看着沉闷的紫阳殿,看着武公脸不红了、不紫了,就剩下煞白色,再看看一个个灰头土脸,面无血色的大臣,“扑通”一声跪下:“武公,请治臣罪过,事情皆因臣而起!”
武公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士为,咳嗽了几声,耸耸肩,把两腿叉开,精神一下提振了很多:“想那狐维平日就仗着母亲深受君王的宠爱,娇宠无能,整日里就知道吟诗做唱,卖弄风情,去年在白狄举办的赛马节上,我就想揍他了!我早就看着他想吐了,今天一吐心中块垒,也算替天行道,维持正义!”
“对,谁怕谁啊!他们两个同时上,只要我们有计划、有准备,也不怯!”国相荀息附和道。
“对,干仗,干仗!”里克大将、勃鞮大将和卜筮吏卜偃响应着,声音洪亮、激昂,余音绕梁。
“快,把尸体抬出去,扔到乱坟岗喂狗吃,免得污了紫阳殿。”里克瓮声瓮气的喊道。
达奚舟大夫愤怒地大吼:“慢着,细封止大将军,乃是我白狄英雄,岂容你等玷污!”
普宗太副将眼睛血红,瞪视着武公和朝中的曲沃大臣,蹲下来,背起细封止,答答汗在一边扶着他,迈着沉重的脚步,一步步走出紫阳殿,沿着一个个台阶,往下走,鲜血砸在地上,喷洒开来,如同开放的一朵朵殷殷桃花。
当细封止血溅紫阳殿这一闹剧落下帷幕,朝堂之上的紧张气氛却仍如阴霾般笼罩。
众大臣们面色各异,或惊惶、或凝重,皆是一副心有余悸的模样。
武公坐在那雕龙宝座之上,面色虽恢复了些许镇定,但眼神中仍隐隐透着几分恼怒与忧虑。
此时,散朝的钟声已然敲响,大臣们如蒙大赦,纷纷行礼告退,脚步匆匆,似是生怕在这压抑的地方多做停留。
就在士为也准备随着人群一同离去时,却听到山泰那尖细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士为正卿,主公请您留步!”
士为想起狐吉狐偃出走一事,心中猛地一紧,暗叫不好,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