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你准备好了狐吉登基的服饰、准备好了狐吉登基的诏书、准备了狐吉登基的所有章程和礼制,
但此刻,他们支持的对象狐吉却下落不明,又能如何,就像你有一个亿的资产,但你没了生命,那一个亿对你来说,只是个零。
是啊!此刻,狐偃和狐吉也不知道,他们自己现在身在何处?
更何况时时为他们操心的四位遗命大臣!狐偃与狐吉不知身处何方地窖,仿若与世隔绝。
连续三日,他们贴着地面谛听,只听到蛐蛐在鸣叫,四周跟死了一样寂静。
当时正值初春,地窖阴冷潮湿,冷得骨头疼痛。
二人饥肠辘辘,前一日还靠互相交换对方的尿液解渴,如今连尿也尿不出来。
狐偃瞧着狐吉干裂的嘴唇,时不时地吞咽口水,自己也喉头滚动,涩声说道:“记得去年山间梅子,尚未熟透,那酸涩滋味……”
话落,二人嘴里竟真泛出酸意,唾液滋生,两个人相视苦笑,感觉十分地凄凉。
忽然,狐吉悲从中来,哭泣着说道:“我要死了,咱们都得死啊!”
狐偃脸上勉强堆起笑容,他内心也觉得非常绝望。
他知晓自己之所以留下,就是要护狐吉周全,自己如果先垮了,拿什么守护太子?
狐偃打起精神,在心里对自己鼓劲儿说:我们哪怕命悬一线,但是精神脊梁绝不能弯。
“太子,我还梦想做个大英雄,驰骋沙场、立下赫赫战功呐!你别害怕,咱肯定能出去!” 狐偃眼中闪着希望的光亮。
狐吉被感染,精神也好多了,他看着狐偃的眼睛,托着下巴说道。
“我身为太子,肩负白狄未来,要让牛羊肥壮、马儿矫健,人口越来越多,我一定要护我族百姓不受侵扰!
可如今,这一切都要随我烂在地窖里吗?” 狐吉看看自己的处境,突然又悲伤起来,他哽咽着,话语中透露出满是不甘。
“不会的,我有预感,咱定能踏出这地窖!” 狐偃轻声安慰。
说着说着,二人靠着洞壁竟然睡着了。
一觉醒来,狐偃呼喊狐吉,却没有听到答应。
他慌乱摸索着,触碰到狐吉的大腿,就用力去推搡,仍然没有动静。
狐偃吓得跟踩到尾巴了的猫一样,全身毛孔炸开,他伸手探向额头,额头滚烫似火,再摸摸他的后耳根,也是热得烫手。
狐偃紧张地喊道:“太子,你醒醒!别吓我!快睁开眼呐!” 狐吉纹丝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