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突急得在屋里踱来踱去,忽然咬向指尖,用血继续书写,那样子既狼狈又悲壮。
隗怀伯暗自讥笑:“如今,你就是猛虎也被囚在笼中,你就是蛟龙,也被困在沙滩,就算你狐突是龙虎之辈,这信,难道还能插翅飞出去?”
世间偏偏就有奇迹,就如同枯树逢春。
当拓步队长送饭来,狐突看到他身旁,有两名护卫相随。
狐突心下一紧,攥着写好的锦帛疾步上前。
隗怀伯心跳陡然加快,手心冒汗,这可是众目睽睽,稍有差池,狐突性命堪忧,还会牵连大家。
却见狐突伸手递饭之时,与拓步队长在托盘下巧妙交接,动作迅疾如电,眨眼间,锦帛已转手。
隗怀伯高悬的心这才落下,暗自思忖道:“拓步应该是自己人,有了内应就有了希望,大家也不至于陷入绝境。想必,狐突已经有了应对细封池的策略,即便不成功,保命也多了几分指望。”
暮春的风裹着料峭寒意,卷着漫天杨絮,扑打在二白犬宫的铁窗上。
细封池走进牢房,腰间的鎏金犀角带扣,撞击着门环,发出冷硬的清响。
他身后四名甲士举着火把,将他的身影投射在青石壁上。
“四位大人别来无恙?” 细封池拖过一把酸枝椅坐下,说道:“哈哈哈哈哈,我特意来告诉大家,狐维再过几天就要登基了,我才是最后的胜利者,哈哈哈哈哈!”
“你们四个遗命大臣还真是个人才,反应敏捷,有政治头脑,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狐格君王要立狐维维太子,他们竟然逼迫狐格君王立狐吉为君王。特别是国相大人这招‘死谏保储’当真好手段啊!”
细封池说到这里,脸黑下来,对四位遗命大臣咬牙切齿地说道:“你们更可恨的是要君王赐给妹妹细封九毒药,并派兵剿杀我的府邸。你们可真够狠心的,可是人算不如天算,妹妹细封九就要喝下毒药的关键时刻,君王薨逝了。老天真是睁眼啊!这是天意。”
细封池站起身来,脸色柔和了一些,继续说道:“你们虽然无情,可我细封池不是不义之人。各位,我细封池待你们不薄吧?软软的被褥,暖和的很,桌子、日常用品一应俱全,缺什么只管吱一声,随时牢房,但毕竟大家都是朝中显赫大臣,级别在这儿呢!我爱惜你们的才能,宽宏大量,不给你们记仇,反而要用你们,原来是啥职务,等狐维登基后,仍然官复原职。”
细封池以为他们四个会感恩戴德,非常得意地等着他们四个感谢赞美之词。
细封池左门哽咽没有想到,四个大臣不但不感恩,而且坚决拒绝为狐维手下大臣。
狐突大声说道:“我白狄列祖列宗在上,今日便是折了这把老骨头,也绝不侍奉乱臣贼子!”
“好个忠臣良将!” 细封池突然甩袖而起,“那就好好在这儿反省反省 —— 等狐维坐上王位,本帅倒要看看,你们的硬骨头能撑到几时!”
细封池恼羞成怒,摔门而去。并大叫:“严加看管他们,狐维登基之前,不得走出牢房半步!
四名甲士鱼贯而出,厚重的牢门 “轰” 地合拢。
隗怀伯一声长叹:“狐吉,再过几天,狐维就要登基,做了白狄君王了,如今,你在哪里,可否平安无事?”
四位遗命大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沉默了。辅佐狐吉坐上君王,即便朝中如了四位遗命大臣的意,杀死了细封九,剿灭了细封池这群祸祸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