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到裹着婴儿被的狐偃,从床上飞到空中,他跳起来想去抱住婴儿,但婴儿很快飞过窗户,他追到院中,婴儿已经飞出狐突府,看不见了踪影。
他一着急醒来,额头上冒出细密的汗珠。
他慌忙披衣下床,来到留吁氏房间,看到狐偃还正在香甜的入睡,他不时翘起小嘴巴,偷笑呢。狐突悬着的心,才放在了肚子里。
狐突重新回到自己床边,躺在床上怎么也睡不着。
他脑海中又想起司星官程同渠和卜偃。
他们平日同朝为官,关系并不疏远,还与他们曾经多次一块吃饭、同船泛舟,作诗相互应和。
而且,他们两个人都非庸才,以他们的技能,绝不会出现与别人大相径庭的判断,同时判定狐偃是叛臣,会说狐偃将来会危害白狄百姓。
显然,他俩沆瀣一气,是串通好的。
如今,二人已经被君王查出,皆是因为家人被挟持,受了赤狄逼迫所致。
哎,他们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如今,关在大牢里,将要被斩首,未免对他俩有些不公。
狐突拍拍脑袋瓜,心里说:“狐突啊,你是不是糊涂了,他俩可是与你为敌啊!如果不是周桓王和曲沃武公及时搭救,你的娇儿就没了性命,你为何还要为他俩喊冤?!”
狐突这样劝着自己,但心里总觉按照道理,又有些说不通。
司星官和卜偃要为自己的行为买单,落个被杀头的结果,也是活该!
但罪魁祸首呢?他在哪里,他是谁,他背后的主谋在哪里?
这才是根,如果不把这些祸祸彻底解决,连根拔除,早晚会做祸。那么,刚才在梦中的现象,狐偃身边存在的危险,就随时有可能再现。
想到此,他不由得后背发凉,惊得更没了睡意,只盼着快快天亮,阻止君王斩杀司星官程同渠和卜偃。
天不亮,狐突就早早穿上朝服,命家中轿夫,把自己抬到二白犬宫大门前。
搁以往,狐突身为国相,地位尊贵,每次都是众大臣等着他,他都是来的比较晚。
往往是他一到,基本上就开始进入大殿,休慕也就宣布,开始上朝了。
这一次,他当了第一名。
大殿内灯火通明,诸臣身着朝服,依品阶站立两旁,待君王步入大殿,休慕站在狐格君王的右侧,手拿佛尘,一甩佛尘,宣布道:“君王驾到!”
众臣整齐跪在地上,齐刷刷喊道:“君王万岁万岁万万岁!”
狐格君王坐下后,俯视群臣,抬手示意:“众爱卿平身!上天垂爱我白狄,国相府喜添贵子,此子出生时天降祥瑞,彩云漫天,长大后必将成为白狄栋梁之材,然司星官程同渠和卜偃,受赤狄探子唆使,竟然颠倒黑白,诬陷狐偃日后是叛臣逆子,致使本君差点错杀英才,多亏周桓王和曲沃武公明察秋毫,派周公黑肩重臣和士为正卿,前来尔京,搭救贵子狐偃,才挽救狐偃于危难之中,幸免于难。试想,狐偃的出生,惊动周王朝朝野和曲沃武公,想必,狐偃将来必有一番不凡的作为,为了给狐偃昭雪,还白狄一个晴朗的政治风气,特宣布明日午时三刻,将司星官程同渠和卜偃,在刑场斩首示众,以儆效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