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剥离印记?就地封禁?你这是要置宗主于死地!宗主为我玄天宗殚精竭虑多年,守护宗门,威震八方!如今遭此大难,尔等不思倾力相救,反而落井下石?!
这心魔共生之象虽险,但宗主玄阴道体根基仍在!神魂虽被侵扰,本源未灭!只要带回宗门,集太上长老之力,请出‘玄天镜’镇压魔念,引‘寒玉髓’温养神魂,未必不能稳住伤势,寻得一线生机!宗主若在,我玄天宗依旧是仙门魁首!宗主若亡,或被尔等视为弃子…”
他目光锐利如刀,扫过刑律和那些眼神闪烁的长老,“…我玄天宗千年声望,必将毁于一旦!届时,群狼环伺,尔等谁能担此重任?!”
苍溟的话掷地有声,直指核心!离阙,不仅仅是一个人,更是玄天宗屹立仙门之巅的旗帜和定海神针!
他的生死,直接关系到整个玄天宗的兴衰荣辱!救他,是救宗门的根基和未来!弃他,等于自毁长城!
玄胤太上长老古拙的脸上,皱纹如同刀刻般深刻。他冰冷的眼神扫过争论的苍溟与刑律,扫过冰牢中气息奄奄却依旧纠缠在一起的师徒,扫过外面虎视眈眈的玉清宫和凌霄阁众人。
他看到了离阙心口那妖异搏动的紫黑色魂火,看到了栖梧枯槁灰败却执拗守护的姿态,更看到了这诡异共生状态背后蕴含的、足以颠覆认知的恐怖潜力与…毁灭性的风险。
他沉默着,手中的冰蓝拂尘光华流转,似乎在权衡着惊天的利弊。
冰牢内,栖梧涣散的意识捕捉着外面断断续续传来的争吵。
玉清宫要“研究”,凌霄阁要“毁灭”,玄天宗内部在“切割”与“拯救”间摇摆…每一个字眼都如同烧红的烙铁,烫在他残破的心上。
都是为了…师尊…
不,是为了师尊心口那团被他的魔血污染、强行点燃的魂火!
为了那心魔共生、道魔纠缠的…魔心道果!
是他们,是外面那些贪婪的饿狼,一次次将师尊逼入绝境,刺激这危险的力量爆发!
是他们,让师尊承受着这非人的痛苦!
一股比肉身枯竭、魔元散尽更深沉、更绝望的冰冷,浸透了栖梧的骨髓。
他灰暗的瞳孔倒映着离阙痛苦蹙眉的脸,看着那心口微弱搏动的紫黑色光芒,一个荒谬而清晰的认知,如同毒藤般缠绕上他仅存的意识——
他和师尊,这对被天道诅咒的师徒,这对纠缠着爱恨、罪孽与救赎的共生体…
从今往后…
将不再是他们自己。
他们是钥匙,是宝藏,是灾祸的源头…
是这世间所有贪婪目光汇聚的…
活着的祭品!
“嗬…”他喉咙里发出一声破碎的、如同呜咽的喘息,枯瘦的手指颤抖着,想要抚平离阙紧锁的眉头,却连抬起的力气都没有。
只能将额头更加用力地抵在离阙冰冷的额角,用尽最后一丝意念传递着无力的悲鸣。
师尊…我们…该怎么办?
就在这令人窒息的僵持与绝望弥漫之时,玄胤太上长老的目光终于定格。
他手中冰蓝拂尘猛地向下一压!
“肃静!”
浩瀚的威压再次降临,瞬间压下了所有争论和杀意。
他冰冷的视线扫过全场,最终落在残破冰牢中,声音带着最终裁决的、不容置疑的威严:
“离阙,乃我玄天宗宗主。”
“其伤,其变,皆为我玄天宗内务。”
“无论生死,皆由玄天宗定夺。”
“苍溟、玄霜!”
“尔等即刻以‘玄冰锁神链’稳住离阙神魂异动,封禁其心口魔源!”
“刑律!”
“以‘禁法镣铐’锁拿魔头栖梧,封其残躯经脉!”
“余者随我维持‘玄冰镇岳图’!”
“即刻…”
“…押回玄天宗!”
命令下达,冰寒彻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