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倩倩的心脏骤然停跳。
那……是什么东西？
……
黑气源源不绝地从杜梵那小小的身躯里涌出，汇入通天的光柱。
渐渐地，光柱不再是单纯的能量喷发，它开始扭曲、盘踞、凝聚。一个庞大的轮廓，在黑气中缓缓成型。
是龙的形状。
它实在太过庞大，仅仅是凝聚的过程，就将早已残破的体育馆彻底撑爆、碾碎。
烟尘弥漫中，两名黑衣人灰头土脸地从废墟中爬起，他们的灵兽不知何时已被强制遣返。
两人仰望着那遮蔽了天光的黑色轮廓，头盔下的面容写满了骇然。
“这……这是什么怪物……”
“目标……彻底失控了！”
“任务失败！撤退！立即向‘头儿’汇报！”
两人交换了一个眼神，毫不犹豫地召唤出备用灵兽，转身向远处亡命奔逃。
就在这时，那遮天蔽日的黑色巨龙，在乌云的顶端，缓缓睁开了一只眼睛。
一只幽蓝色的眼睛。
其中没有愤怒，没有暴虐，只有一片仿佛能冻结时空的、死寂的哀伤。
它的目光低垂，穿过层层黑气，瞬间锁定了那个在废墟中飞速奔跑的黑袍蒙面人。
“吼——！”
一声咆哮，从巨龙口中吐出。瞬间驱散了高空的乌云，露出了那颗狰狞而又悲伤的龙头。
咆哮过后，巨龙脖颈处的黑气化作数十条粗壮的触手，如黑色的雷霆，划破长空，射向那个逃窜的蒙面人。
“侦测到不明巨型生命体！全体戒备！”
“自由攻击！”
“休想！”
就在黑色触手即将命中目标时，数十道身影从体育馆四周的废墟中冲出。
他们是负责外围清场的联盟工作人员。各式各样的灵兽被召唤出来，对着从天而降的黑色触手发起了集火。
轰！轰！轰！
能量弹、光束、风刃……密集的攻击轰击在黑色触手上，瞬间黑色触手消散。
更多的联盟人员从四面八方赶来，他们看着那头庞大到令人绝望的黑色巨龙，没有任何犹豫，立刻指挥灵兽发动了最强的攻击。
一时间，无数流光溢彩的技能落在了巨龙庞大的身躯上，激起一层层黑色的涟漪。
连绵不绝的攻击，似乎终于引起了这头沉默巨兽的反应。
它再次发出咆哮，这一次，恐怖的音波震得周围所有人和灵兽的动作都出现了刹那的停滞。
随后，它缓缓低下了那如山脉般的头颅。
在它庞大的身躯核心，两团耀眼的光芒，毫无征兆地亮起，随即浮现在巨龙的身侧。
一股远比之前更加狂暴、更加令人心悸的气息，从那两团光芒中爆发出来。
在场所有联盟人员手腕上的灵力探测器，屏幕疯狂闪烁，指针瞬间打满并发出不堪重负的哀鸣，随即在一连串的电火花中尽数炸裂！
所有人都惊骇地看到，那两道光芒代表的灵力波动，正在以一种匪夷所思的速度疯狂飙升！
七阶！
…
十阶！
十一阶！
十二阶！
“十二阶！是十二阶究极体！”
“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理论上的极限！居然出现！”
惊呼声此起彼伏，所有人都被眼前这超乎常理的一幕彻底震慑。
就在众人惊骇的目光中，一个不久前在新生杯决赛上出现过的黑色旋涡，再次于巨龙的背脊顶端浮现。
那两团光芒，毫不犹豫地投入了旋涡之中。
下一秒，旋涡收缩成一道凝实的光束，狠狠地钉入黑色巨龙的背心！
巨龙发出一声贯穿天地的痛苦嘶吼，庞大的身躯剧烈地颤抖起来。
最终，伴随着一声清脆的哀鸣，体表所有的黑气轰然炸散，露出了它隐藏在悲伤之下的真实姿态。
那是一头通体覆盖着暗哑黑鳞的巨龙。
它的身躯不再臃肿，反而显得瘦骨嶙峋，数百米高的身躯竟有些无力地趴伏于地。
它的双翼已然残缺，只剩下光秃秃的翅根，倔强地指向天空。
巨龙紧闭着双眼，眼角下方，各有一道幽蓝色的、如同泪痕般的水滴状花纹。
而那两团蕴含着究极力量的光球，正静静地悬浮在它那残破的翅根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