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落下,老者眼中闪过一丝讶异,随即缓缓点头。
她松了口气,还没来得及开口,对方突然抬手。
掌风凌厉,夹着腥气直扑咽喉。她侧头避让,肩头还是被擦中,伤口顿时肿胀发紫,整条手臂麻得抬不起来。
“你做什么?”她疾退数步,银簪横在胸前,冷声质问。
老者收回手,眼神依旧平静。
“若为试探,我已答出三毒解法,足证医术。”她忍着麻痹感,运针封住伤口周围穴位,减缓毒性扩散,“若为杀我,你方才那一掌,不该偏两寸。”
老者盯着她看了片刻,终于开口,声音沙哑:“你能看出我故意偏了?”
“不是看出来的。”她冷笑,“是算出来的。断魂兰毒需酒引,你若真想杀我,掌风里该带酒气。可你手上只有泥土味,说明你刚挖过药,根本没准备毒引。这一掌,是试我反应,不是取命。”
老者沉默一会儿,忽然转身。
“跟我来。”
她没动。
“就这么信我?”他回头,眼里没什么情绪。
“我不信你。”她说,“但我信这三株药。你说不出假答案,因为药性骗不了人。你让我辨毒,说明你需要一个懂药的人。而我现在除了伤,什么都没做错。”
老者嘴角微不可察地动了一下。
“那你最好别犯错。”
说完,他迈步向前。
她犹豫一瞬,还是跟了上去。
两人一前一后穿过浓雾,药田渐渐稀疏,前方出现一条隐蔽山道,嵌在峭壁之间。岩壁两侧刻满药方,有些字迹清晰,有些已被岁月磨平。
她边走边看,发现这些药方都不完整,像是被人刻意抹去关键剂量或主药名称。更像是……某种残缺的线索。
“这些是谁刻的?”她问。
“百年前死在这里的人。”老者头也不回,“他们想留下点东西,可惜没写完。”
她没再问。
山路越走越窄,空气里药香渐浓,却又混着一丝铁锈般的陈旧气息。她的伤处仍在隐隐作痛,毒素虽被压制,但神经还在发麻。
走到尽头,是一道半掩的石门。
门上没有字,只有一枚青铜手印凹槽,像是要人以血开启。
老者停下,回头看了她一眼:“进去之后,别说多余的话。也别碰不该碰的东西。”
她点头。
老者伸手,割破掌心,按在手印上。鲜血渗入纹路,石门缓缓开启,露出内里一间密室,墙上挂着一幅泛黄地图,角落写着四个小字:
“灵穴分布”。
她刚要迈步,忽然察觉脚下不对。
低头一看,门槛内侧刻着极细的纹路,呈放射状,像是某种感应阵法。若贸然踏入,恐怕立刻触发机关。
她抬脚悬在半空,没落地。
老者回头:“怎么?”
“这门后有阵。”她说,“踩错一步,咱们都会变成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