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姑娘，既然来了，何必急着走？”
声音刚落，脚下石砖猛地一震。
那螺旋纹路瞬间泛起幽光，像活过来一般扭曲蔓延。四周景象骤变，竹林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无边药田，雾气从地底升腾，淡紫色的烟霭缓缓流动，闻着有股甜腥味。
她立刻屏住呼吸，后跃三步，背靠石柱稳住身形。左手迅速探入药匣，摸出一枚暗红色丹丸塞进嘴里——是系统早前奖励的【解毒丹】，专克迷神类毒素。
闭眼三息，脑中浮现出的画面戛然而止。原本闪过的柴房锁链、嫡母冷笑，全被一股清凉压了下去。再睁眼时，目光清亮。
可就在这瞬息之间，地面裂开。
四具药人破土而出，关节咔咔作响，动作僵硬却不慢，直扑而来。它们眼眶里没有瞳孔，只有两团灰黑气旋在打转。望气术扫过，运转滞涩，弱点在颈侧“哑门穴”。
她指尖一弹，三根银针飞出，借听诊器银簪引路，精准刺入前三具药人脖颈。针尖入肉半寸，药人动作一滞，手臂抬起的速度迟缓了一瞬。
足够了。
她矮身翻滚，掠过第一具药人脚边，顺势抽出插在它肩头的银针，反手甩向第四具。同时足尖点地，跃向阵法边缘光线最暗处——那是能量流转的盲区，也是唯一能避开毒箭齐发的位置。
果然，身后“嗖嗖”数声，几支乌黑短箭擦着她衣角钉入石柱，箭尾还在微微颤动。
她喘了口气，靠在阴影里，手指快速拂过袖中药罐。冰凉一片，毫无反应。念气依旧空荡，回溯之息用不了，现在连个预警都指望不上。
得自己走出去。
她抬头看天，可头顶已被浓雾遮死，分不清方向。想用银针标记路径，刚把针插进石缝，却发现针尖迅速发黑，像是被什么东西腐蚀了。
蚀金毒气？无形无感，专门毁器物？
难怪这阵法没人能破。进来的人要么被幻象拖死，要么被药人撕碎，就算侥幸活下来，也找不到出路。
她咬牙，把剩下几根银针收好，不再浪费。沿着地面光线最弱的一条缝隙挪动，每一步都踩在砖石接缝上，避免触发机关。
走了约莫半盏茶工夫，前方雾中隐约出现一道石墙。
她放慢脚步，靠近才发现那不是墙，而是一面刻满药方的岩壁。字迹古老，笔划如针尖划出，风化严重，但还能辨认出几个词：“九转”“归元”“血引”。
正要细看，忽然察觉背后气流不对。
猛转身，一株藤蔓从雾中抽来，末端带着钩刺，直取面门。她抬臂格挡，袖子被划破，手臂火辣辣一疼。
低头一看，皮肤已经开始泛青。
没等她反应，雾中走出一人。
灰袍白须，拄着药锄，面容苍老，眼神浑浊却透着审视。他一句话不说，伸手递来三株草药：一株紫茎带刺，叶片呈锯齿状；一株黄叶卷曲，散发淡淡香气；第三株根部缠绕如丝，通体漆黑，摸上去还有黏液。
她没接。
退了半步，右手悄然按在腰后药罐上。虽然里面空了，但这动作让她心稳了些。
“你要我辨毒？”她问。
老者不答，只将草药往前递了递。
她盯着那三株植物，脑子里飞快过一遍《毒经》记载。
“紫茎带刺，断魂兰。”她开口，“中毒者七日内五感渐失，最后窒息而亡。解法是甘草三钱，佐酒煎服，引毒下行。”
老者不动。
“黄叶卷曲，迷心藤。”她继续，“气味惑神，久闻则癫狂自残。需雄黄粉熏蒸，驱其秽气。”
老者眼皮微动。
“第三株，蚀骨菌。”她声音沉了下去，“无解。一旦入体，腐骨蚀髓，只能焚之灭源，连灰都不能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