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西辽(1 / 2)

西域的经略初见成效,高昌根基已固,丝路财源滚滚,黑汗王朝的试探性挑战也被成功遏制。然而,在临安紫宸殿那看似平静的朝会之下,一股更加深沉、也更加危险的暗流正在涌动。帝国的目光,在稳定了东部和北部之后,开始投向那个位于西域深处、曾经是盟友,但如今却可能成为帝国西进最大障碍的庞然大物——西辽。

这一日的常朝,气氛与往日略有不同。在例行公事般的各地奏报之后,皇帝赵昀并未立刻宣布散朝,而是用手指轻轻敲击着龙椅的扶手,目光扫过殿中文武,最终落在了枢密副使陆文渊身上。

“陆爱卿,”赵昀的声音平稳,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穿透力,“西辽之事,近来枢密院可有新的评估?”

此言一出,殿中不少老成持重的大臣心头都是一凛。西辽,这个由契丹遗族耶律大石建立的帝国,雄踞中亚,曾是南宋牵制金国(此时或已衰落\/被蒙古重创,可根据之前设定调整)和黑汗王朝的重要盟友。但随着南宋国势日隆,西域影响力急剧扩张,这个强大的盟友,其存在本身,似乎正逐渐变成一种潜在的阻碍。

陆文渊出列,神色一如既往的沉静。他深知皇帝此问的深意。西辽占据着丝路中段的关键位置,其强大的军力(尤其以重甲骑兵闻名)和相对成熟的国家体系,绝非高昌回鹘或内部纷争的黑汗王朝可比。更重要的是,西辽统治阶层源出契丹,与宋并无深厚文化渊源,其“菊儿汗”(意为“大汗”)的称号,本身就彰显着其不甘人下的帝国雄心。这样一个强大且拥有独立意志的邻居,对于志在将影响力贯穿西域、直至更遥远西方的南宋来说,确实是一个必须正视的“问题”。

“回陛下,”陆文渊的声音清晰地在殿中回荡,“据枢密院多方探查,西辽自耶律夷列汗继位以来,虽与我朝维持表面友好,通商往来不绝,然其内部,对我朝在西域,尤其在高昌、乃至与花剌子模等更西势力的接触,已渐生警惕。其国中重臣,多有‘宋人西进,其意难测’之论调。且西辽控扼天山南北、河中之地,我朝商队欲通往大食、波斯,皆需经其境,缴纳重税,受其盘查。长此以往,非但商利受损,我朝西进之战略,亦将受制于人。”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那些面露忧色或沉思的大臣,继续道:“更为可虑者,西辽乃契丹余脉,虽与我朝有共抗金虏之旧谊,然其立国之基,终究非我族类。其国势尚强,骑兵精锐,若待其与我朝潜在之敌(可意指残存的金国势力、或未来可能统一的蒙古部落,甚至更西方的势力)勾结,则我朝西陲,必生大患!”

这番话,将西辽从“盟友”的位置,推到了“潜在战略竞争对手”乃至“未来威胁”的高度。殿中顿时响起一片低沉的议论声。

“然则,”一位素以持重闻名的老臣出列质疑,“西辽毕竟是一大国,兵强马壮,且与我朝有盟约在先。若轻启战端,先背信弃义,恐失天下人心,且胜负难料,若战事迁延,则我朝十载积蓄,恐毁于一旦啊!” 这代表了朝中相当一部分保守派的声音。

皇帝赵昀没有表态,只是将目光再次投向陆文渊,等待他的下文。

陆文渊显然早有准备,他微微拱手,道:“老大人所虑极是。正面兴兵,劳师远征,确非上策。且我朝乃礼仪之邦,岂能无端伐罪?然,”他话锋一转,语气变得深邃,“若西辽自身‘德不配位’,‘天厌其德’,内部生乱,或‘暴虐无道’,致使属国离心,民不聊生,我朝身为天朝上国,为维护丝路安宁,拯斯民于水火,出兵‘吊民伐罪’,或接受其部众、属国的‘内附’请求,则名正言顺,水到渠成。”

这就是要“制造”一个出兵的理由!

陆文渊开始详细阐述枢密院与韩震情报系统共同拟定的、旨在从内部瓦解西辽,并为其最终干预或吞并创造“合法性”的连环计策:

第一计:经济绞索,暗伏杀机。

· 定向贸易打击: 利用南宋对西域贸易的主导权,暗中调整与西辽的贸易结构。大幅提高西辽急需的茶叶、丝绸等奢侈品的出口价格,同时严格控制对西辽的粮食、铁器(尤其是优质铁矿石)出口,制造其国内物资短缺和通货膨胀的压力。

· 扶持竞争对手: 加大对西辽周边势力,如花剌子模、葛逻禄各部,乃至西辽境内不安分的地方部落的贸易优惠和暗中援助,鼓励他们挑战西辽的贸易垄断地位,蚕食其经济腹地。

· 金融手段: 通过控制下的钱庄和商队,在西辽境内秘密推行宋钱,扰乱其金融体系,并利用金融杠杆,拉拢或打击西辽境内的关键商人阶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