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在表面平静中悄然流逝。
沐晴依旧循着往日的轨迹,只是步履间多了几分不易察觉的谨慎。萧绝院中的沙盘似乎真起了效用,夜半时分再难听见令人心悸的动静;闻人宴苍白的面容在她的调理下,隐约透出一丝血色;连墨子谦都遣人送来新制的荷包,说是改进了机关,嘱她务必随身佩戴。
这日午后,她正伏案整理药方,院门处传来沉稳的叩响。开门一看,是萧绝身边那位寡言的亲兵。
将军吩咐,交给姑娘。对方递来一个深色粗布包裹的条状物,触手冰凉沉重。不等沐晴回应,便转身没入廊柱的阴影中。
掩上门,她解开布包。里面是一柄匕首。样式古朴,乌木柄,皮革鞘,毫无纹饰。她缓缓抽刀出鞘,寒光乍现,刃口薄如秋霜,靠近护手处刻着一个笔力遒劲的字。
这并非墨子谦那些精巧机关,而是真正饮过血的战场凶器。萧绝赠此物的用意,不言自明。她指腹轻抚冰冷的刃身,心头仿佛也被这分量压得沉了几分。
将匕首仔细收在枕下,她照例在暮色初临时提着食盒往静心斋去。
穿过九曲回廊,斜阳将廊柱的影子拉得老长。两个修剪花枝的婆子背对着她,正低声交谈。
角门当值的老王,前夜不当值,人就没了...
快别说了!管家明明交代过,是吃醉酒失足...
我瞧着蹊跷...前几日他不是在厨房多嘴,议论沐姑娘用了什么法子,让侯爷...
嘘——有人!
其中一个婆子警觉回头,看见沐晴缓步走来,慌忙扯了扯同伴的衣袖。两人立即噤声,埋头侍弄起花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