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上的担忧消散了一些。
露出了一丝赞赏。
“好一招嫁祸江东。”
“周奎一倒。”
“等于断了太子一臂。”
“还能顺势攻击于谦。”
“一石二鸟。”
“高。”
“实在是高。”
侯景然端起酒杯。
一饮而尽。
“这只是开始。”
“好戏。”
“还在后头呢。”
……
次日。
早朝。
奉天殿。
今日的气氛格外肃杀。
大殿内的金砖仿佛都透着寒气。
百官噤声。
连平日里最爱咳嗽的几个老臣。
也都死死憋着。
不敢发出一点声音。
朱祁钰高坐龙椅。
面沉似水。
他没有像往常一样先让太监宣读奏章。
而是静静的看着
那眼神。
像是在看一群待宰的羔羊。
又像是在看一群跳梁小丑。
“有本早奏。”
“无本退朝。”
随堂太监尖锐的声音在大殿内回荡。
话音刚落。
朝班中。
一名身穿御史官服的官员突然出列。
张霖。
都察院右佥都御史。
平日里与王诚过从甚密。
是保守派的急先锋。
他手持象牙笏板。
跪倒在地。
高声奏道。
“陛下!”
“臣有本奏!”
“太子中毒一案。”
“疑点重重!”
“臣怀疑。”
“此乃东宫卫队监守自盗!”
“意图谋反!”
轰!
此言一出。
满朝哗然。
就像是在滚烫的油锅里倒进了一瓢冷水。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张霖身上。
震惊。
错愕。
恐惧。
东宫卫队谋反?
这可是诛九族的大罪!
站在武将队列前列的周奎。
脸色瞬间变了。
他是东宫卫队副统领。
今日特意奉旨上殿听候问询。
没想到。
矛头直接指向了他。
“张霖!”
“你血口喷人!”
周奎怒目圆睁。
“我东宫卫队对殿下忠心耿耿!”
“岂容你污蔑!”
张霖冷笑一声。
站起身。
转身指着周奎。
义愤填膺。
“污蔑?”
“臣既敢奏报。”
“自然是有真凭实据!”
“臣已密查到。”
“周奎与瓦剌逆贼素有勾结!”
“意图害死太子。”
“引瓦剌入关!”
“证据。”
“就在他身上!”
全场死寂。
所有人都看向周奎。
周奎也被这突如其来的指控打蒙了。
在我身上?
什么东西在我身上?
朱祁钰坐在龙椅上。
他的目光扫过张霖。
又落在面露错愕的周奎身上。
他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
没有愤怒。
没有惊讶。
只有一种令人窒息的淡漠。
“搜。”
他淡淡地吐出一个字。
简单、直接。
两名身穿金甲的殿前武士立刻上前。
根本不给周奎反应的机会。
一左一右。
扣住周奎的肩膀。
“得罪了。”
一名武士沉声道。
粗暴地解开了周奎的铠甲系带。
“哗啦。”
铠甲被卸下。
众目睽睽之下。
一封用火漆封口的密信。
从铠甲内衬的夹层中。
掉了出来。
“啪嗒。”
信件落在金砖地面上。
发出轻微的声响。
但这声响。
听在众人耳中。
却像是一声惊雷。
炸响在死寂的大殿之上。
周奎看着地上的信。
瞳孔剧烈收缩。
他的脑海中一片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