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
宁远侯旧府。
这是一座已经被查封的宅邸。
但在它的地下。
却还藏着一间鲜为人知的密室。
密室里烛光昏暗。
空气沉闷。
司礼监秉笔太监王诚。
宁远侯府后人侯景然。
两人相对而坐。
气氛紧张得仿佛能滴出水来。
“报——”
一名心腹匆匆推门进来。
打破了死寂。
“说。”
侯景然的声音阴冷。
“宫里传来的消息。”
“陛下派了科学院的人介入。”
“封锁了东宫。”
“取走了所有物证。”
“那个叫华若的。”
“把太子吐的东西,还有用过的碗筷,全都拉去了西山。”
心腹低着头。
快速汇报。
“当啷。”
王诚端着茶杯的手微微一抖。
杯盖磕在杯沿上。
发出一声脆响。
茶水溅了几滴在他那名贵的蟒袍上。
他没有去擦。
他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
他混迹宫中数十年。
从最底层的火者爬到秉笔太监的位置。
他太了解朱祁钰了。
那位看起来病恹恹的皇帝。
手里总是捏着一些让人看不懂的底牌。
科学院。
那是皇帝的宝贝疙瘩。
那里的人。
都是些不按常理出牌的疯子。
“怎么?”
“怕了?”
侯景然瞥了王诚一眼。
嘴角勾起一抹轻蔑的冷笑。
“一群摆弄花草器皿的书呆子。”
“能查出什么?”
“难不成他们还能把吃进肚子里的毒药再变出来?”
侯景然不屑一顾。
他对科学院的认知。
还停留在“做烟花”和“打铁”的层面。
“只要太医束手无策。”
“太子一死。”
“皇帝必然方寸大乱。”
“到时候。”
“我们的机会就来了。”
侯景然的眼中闪烁着复仇的火焰。
那是赌徒即将梭哈时的疯狂。
王诚放下茶杯。
用手帕擦了擦手。
眉头紧锁。
“不可大意。”
“杂家这右眼皮。”
“从刚才开始就一直跳个不停。”
“总觉得心神不宁。”
“那毒药虽然隐秘。”
“但那个华若……”
“杂家听说过他。”
“据说是个能把死人剖开再缝上的疯子。”
王诚深吸一口气。
“必须启动第二套方案。”
“以防万一。”
“我们要做的。”
“是万无一失。”
侯景然冷笑一声。
从怀中取出一封信件。
信封上用火漆封口。
看起来十分机密。
“早就准备好了。”
“王公公放心。”
“就算他们查出毒药又如何?”
“只要找不到下毒的人。”
“这把火。”
“依然烧不到我们身上。”
侯景然把信拍在桌上。
“这封信。”
“足以让东宫万劫不复。”
“也足以让那位‘于少保’。”
“身败名裂。”
王诚看了一眼那封信。
这是一封伪造的密信。
模仿的是东宫卫队副统领周奎的笔迹。
内容更是惊世骇俗。
是与早已被剿灭的瓦剌残部联络。
约定待太子“暴毙”后。
里应外合。
打开城门。
制造京城混乱。
这是一招绝户计。
周奎是于谦的学生。
深受太子信赖。
一直负责东宫的安保。
如果这封信出现在周奎身上。
那么太子中毒。
就成了东宫卫队监守自盗。
成了于谦勾结瓦剌。
这是一盆脏水。
一盆能把大明最硬的骨头都泡软的脏水。
“去。”
侯景然将信交给心腹。
眼神阴毒。
“找到我们在东宫埋下的那颗钉子。”
“让他把这封信。”
“神不知鬼不觉地塞进副统领周奎的铠甲夹层里。”
“记住。”
“做得干净点。”
“若是出了差错。”
“你知道后果。”
心腹浑身一颤。
接过信。
“是!”
“属下明白!”
心腹领命离去。
密室的门重新关上。
王诚看着侯景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