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父亲的字。”云织雾的指尖抚过刻痕,玉佩传来温润的触感,像母亲的手轻轻覆在上面,“他早就知道活木术的真相,只是没来得及告诉我们。”
江叙白不知何时站在了门口,手里拿着本新抄的《地脉考》,书页上有他用朱砂做的批注:“大理寺的老仵作说,龙血树汁混合冰莲蕊,不仅能做活木散,还能治蛇毒,关键在用量。”他走到云织雾身边,看着那半块玉佩,“就像人心,善恶只在一念之间。”
萧既明叼着个青团闯进来,糯米的甜香混着艾草的清苦漫开来:“知微堂在江南发现了蛇神教的余孽!不过别担心,已经被当地的捕快拿下了,据说他们在找能让蛇蜕化成人的药,真是异想天开。”他把青团往石桌上一放,“沈婆婆做的,尝尝?”
青团的绿色在雨光里格外鲜亮。云织雾拿起一个,咬了口,清甜的豆沙馅在舌尖散开,让她想起小时候母亲在清明做的青团,也是这样的味道。
沈砚蹲在龙血树旁,看着新苗上的露珠,突然喊道:“你们看!它在长!”
众人望去,只见那株新苗的叶片正在缓缓舒展,暗红的颜色里透出点新绿,像揉进了春天的光。老树干的影子落在新苗上,像个张开的怀抱,温柔地将它护在中央。
“守艺守心。”云织雾轻声念着玉佩上的字,突然明白了父亲的意思。所谓匠心,从来不是固守陈规,是像龙血树一样,既能在昆仑墟的冰崖扎根,也能在京城的烟火里生长;是像冰莲一样,既能在寒冬绽放,也能在春雨里结果。
江叙白将《地脉考》放在石桌上,书页翻开着,正好是关于龙血树的记载:“此木吸地脉之精,随人心而变,善则生,恶则枯。”他看着云织雾手里的玉佩,突然笑了,“或许我们该在工坊开个机关术学堂,让更多人明白这个道理。”
“好啊。”云织雾点头,将玉佩贴身收好,“就用父亲留下的图纸当教材。”
萧既明拍着沈清和的肩膀:“守陵人也来教两招?让孩子们知道昆仑墟的冰莲有多好看。”
沈清和笑着点头,目光落在龙血树的新苗上:“堂叔说,昆仑墟的冰莲已经开始结籽了,秋天就能送来新的种子。”
雨后的阳光透过窗棂,照在龙血树的叶片上,折射出细碎的光。新苗的影子在地上晃了晃,像个刚学会走路的孩子,正努力地往阳光的方向生长。
云织雾知道,故事还在继续。或许将来还会有新的谜团,新的挑战,但只要这龙血树还在生长,这冰莲还在绽放,只要身边的人还在,心里的那点光不灭,就没有什么能阻挡他们往前走。
她拿起父亲留下的机关图,在空白处写下:“清明雨歇,新苗初长,匠心不灭,岁月生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