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多分钟后,关山回电告知,军委已同意两项决定:一是对顾一山实行双规约谈;二是中部战区特种部队会主动联系汇合。
一分钟后,一个陌生号码打来电话,对方自称中部战区特种部队大队长纪小刚,将在晚上 10 点前报到。
江山看了看表,此时是 8 点 40 分,提议道:“咱们在桐柏县城简单吃点便饭吧,下午一直没吃东西。”
他们在当地找了一家老字号餐厅,点了酸辣鱼羹、桐柏豆筋、白吉馍、清炖鸡,依旧保持四菜一汤的标准。江山格外喜欢刚烙好的白吉馍,外焦里嫩,夹上肉末,十分爽口,很合北方人的口味。
饭快吃完时,纪小刚率领大队战士赶到县城与他们汇合。众人在通讯器材车上周密部署抓捕行动:由 16 名战士在半夜趁夜深人静时翻墙而入,控制 8 名守卫 ——4 人在休息室,4 人在值班室。这个时间点人易疲劳,抓捕成功率更高。同时,公安部通讯车会屏蔽住宅周围信号,防止守卫向顾一山报信。
凌晨 3 点 38 分,中部战区特种大队战士翻墙进入顾家老宅。此时,8 名守卫正因常年平安无事而放松警惕,加上当晚饮酒过量,都在睡梦中,战士们顺利完成控制。
江山等人进入顾家老宅后,被眼前的景象震撼。即便在深夜,建筑内的陈设也透着奢华。地下室的 4 间仓库里,正如照片所示,堆满了现金、欧元、美元、黄金、珠宝和字画。技术人员打开 4 个保险柜后发现,里面并非金银珠宝,而是顾一山几十年在后勤工作中受贿、行贿的全部记录,包括录音和录像 —— 这些无疑是他及背后保护伞的关键证据。
顾一山身为中将,行贿对象显然级别不低,这也解释了为何多年前的举报信石沉大海。
部队战士和技术人员动用点钞机,经过两天一夜清点,确认地下室财产包括:人民币 2.7 亿元、美金 8900 万元、欧元 67 万元、黄金 78 公斤、名人字画 23 幅、古玩玉器 82 件、理财产品及有价证券 18 亿元。
另一边,军委纪律检查委员会约谈顾一山时,他起初还坚称自己廉洁奉公,甚至让调查人员向其上级核实。可当铁证摆在面前,他顿时面如死灰,额头渗出豆大的汗珠。他或许至死都想不通,自己受贿行贿一辈子,家人亲属因怕露富从未享受过这笔财富,过着普通人的生活,这些财产留到老宅究竟有何意义 —— 或许只是想死后留给子孙。
顾一山最终如实坦白罪行,表示愿意将桐柏县老宅中的财产全部上交国库,并揭发行贿的上级官员,争取立功宽大处理。
他还交代了与大亨房地产有限公司董事长徐小飞的关联:两人是老乡,20 多年前顾一山回乡祭祖时偶遇还是建筑公司小伙计的徐小飞。当时徐小飞负责小公司建材采购,顾一山得知桐柏县泥土含沙量标准、适合制砖后,便建议徐小飞承包土地建砖厂,由他负责包销,只要砖的质量符合军营建设要求,就全部收购,还垫付了前期资金。
两人一拍即合,桐柏县的砖不仅满足了顾一山负责的军营、办公大楼等基建需求,还供应给南和省多家建筑公司,徐小飞借此淘到第一桶金。
随着顾一山权力扩大,负责全军营房、办公大楼及更多基建工程后,徐小飞的砖厂也升级为建筑公司,不断承接顾一山负责的项目。后来,徐小飞不满足于部队工程,涉足民用房地产,赶上开发热潮后公司越做越大,最终成为上市公司标杆。
从砖厂时期的小额红包,到公司上市时赠送的 2000 万股原始股(经分红送配后增至 6700 万股,分红达 4800 万元,总市值及分红合计超 10 亿元),徐小飞始终践行着 “受人滴水之恩,必当涌泉相报” 的承诺。
至此,顾一山的犯罪事实和链条清晰明了。而大亨房地产公司的审计工作,仍在有条不紊地进行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