怡红院的窗棂斜映着午后暖阳,贾宝玉伏在案上,正歪歪扭扭地写着“桂花影里觅知音”的诗句,笔墨尚未干透,便听见院外传来一阵细细弱弱的啼哭。
那哭声柔婉凄切,像沾了晨露的柳絮,挠得人心头发软。
“是谁在哭?”宝玉搁下笔,眉头微蹙,刚要唤人,门帘已被轻轻挑起。
柳五儿红着眼圈,提着裙摆哭着跑了进来,泪珠像断了线的珍珠,顺着白皙的脸颊滚落,沾湿了衣襟。
她本就生得花容月貌,眉眼间带着几分晴雯的俏媚。
晴雯:退!退!退!脏东西别来挨边!
此刻的柳五儿眼圈泛红、楚楚可怜的模样,比平日里更添了几分惹人疼惜的情态,远非那相貌平平的花袭人可比。
宝玉见状,连忙起身,一把攥住柳五儿白皙的手,语气急切:“五儿,怎么了?是谁欺负你了?哭得这样伤心!”
柳五儿的手纤细微凉,被宝玉温热的手掌裹着,哭得更凶了,肩膀一抽一抽的,欲言又止,那副想说又不敢说的模样,更让宝玉心头火起。
“二……二爷,”她哽咽着,声音细怯怯的“是……是花姨娘……”
“袭人?她对你做什么了?”宝玉追问。
“今日本不该我当值,我便起得晚了些,正对着镜子梳洗。”柳五儿抽噎着,偷偷抬眼瞟了宝玉一眼,又飞快低下头,手指绞着衣角。
“花姨娘突然进来,不分青红皂白就骂我,说我……说我打扮得花枝招展,是想勾引谁。还说我这样的狐媚样子,太太见了就烦,要……要让太太把我撵出去,配给马棚的马夫……”
蒹葭:绿茶婊!
“岂有此理!”宝玉气得脸色涨红,猛地一拍桌子,“袭人也是女子,怎么能这般恶毒!五儿你这般娇俏灵巧,本就该在屋里娇养着,她竟敢说让你配马夫?真是太过分了!”
他握着柳五儿的手更紧了些,满眼心疼:“你别怕,有我在,谁也别想撵你走,更别想让你受委屈!”
柳五儿眼中闪过一丝得意,却更快地被委屈掩盖,她抽噎着道:“多谢二爷……可花姨娘是管事的姨娘,我……我只是个小丫头,哪里敢跟她顶嘴……”
话音未落,门帘“哗啦”一声被掀开,花袭人端着一碗燕窝粥走了进来,刚踏入屋内,便瞥见宝玉与柳五儿紧紧握在一起的手,脸色瞬间沉了下来,端着粥碗的手指微微收紧,粥水都险些晃出来。
“二爷。”袭人语气冰冷,目光落在两人交握的手上,带着几分讥讽,“身子刚好些,就这般不规矩?”
柳五儿见状,像是受惊的小鹿一般,猛地想抽回自己的手,可宝玉却攥得紧紧的,不肯松开。
她挣了几下没挣开,索性红着眼圈看向袭人,声音带着哭腔:“花姨娘,我……我没有故意勾搭二爷,是我刚才受了委屈,二爷安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