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慰你?”袭人冷笑一声,将燕窝粥重重放在桌上,“我看你是故意哭给二爷看,博二爷心疼吧!柳五儿,我警告你,这院的规矩,你最好守好了!二爷是要成亲的人,你别在这里痴心妄想,做那些攀龙附凤的美梦!”
“花姨娘,您怎么能这么说我?”柳五儿的眼泪又掉了下来,转头对着宝玉道,“二爷,我真的没有……我只是太害怕了,刚才花姨娘那样说我,我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办,才来求二爷给我做主……我要是早知道会让花姨娘误会,我打死也不敢来打扰二爷的……”
她说着,用力一挣,终于抽回了手,踉跄着后退几步,对着袭人福了福身:“是我不懂事,给花姨娘添麻烦了,我这就走,再也不来打扰二爷了。”说完,便捂着脸,哭着朝门外跑去。
“五儿!”宝玉急得想去追,却被袭人一把拉住。
“二爷,您别去!”袭人死死拽着宝玉的衣袖,“她就是故意装可怜给您看!”
“您想想,她刚进府没几天,就想着法子讨您欢心,如今又哭哭啼啼地挑拨离间,这样的心思,您还看不明白吗?”
“我看不明白!”宝玉甩开袭人的手,怒气冲冲地说,“我只知道,你欺负了五儿!她那么胆小柔弱,怎么可能有你说的那些心思?”
“袭人,你越来越刻薄了!以前你不是这样的,自从我要成亲,你就变得越来越不讲道理!”
袭人被他说得眼圈一红,心中又气又委屈:“二爷,我这都是为了您好!为了咱们怡红院的名声!柳五儿心思不正,您要是再这样纵容她,日后二奶奶过门,还不知要闹出什么乱子来!”
“二奶奶过门是二奶奶的事,五儿是五儿!”宝玉梗着脖子,“我不管那么多,你要是再敢欺负五儿,我就去告诉老太太和太太,让她们撵你走!”
袭人看着宝玉全然维护柳五儿的模样,心一点点沉了下去。
她知道,宝玉本就喜新厌旧,如今柳五儿年轻貌美,又会曲意逢迎,自己在宝玉心中的地位,怕是越来越不稳了。
可她又不能眼睁睁看着柳五儿得逞,只能咬着牙道:“二爷要是执意护着她,日后出了什么事,可别怪我没有提醒您!”
宝玉懒得理她,转身便追了出去,只留下袭人一个人站在屋内,望着桌上冷却的燕窝粥,脸色苍白,心中满是酸涩与不甘。
这场争风吃醋的闹剧,很快便传到了贾母与王夫人耳中。
贾母皱着眉道:“这柳五儿倒是个有手段的,刚到宝玉处就搅得不得安宁。”
王夫人却不以为意:“不过是个小丫头,翻不起什么大浪。只要不影响宝玉的婚事,让她闹去便是。”
两人都没把这事放在心上,只想着尽快筹备婚礼。
可她们不知道,柳五儿的野心,远不止讨得宝玉的欢心那么简单。
而听竹轩里的黛玉,听小刀子给她绘声绘色地讲着“花柳之战”,禁不住盼着那夏金桂赶紧入府,来个三国鼎立,那二房就更热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