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母闭着眼,摆摆手:“不够就用别的凑!海参没有就用干贝,回礼不够就用绸缎!总不能让宾客看笑话!”
“可绸缎也是按头份准备的,若是换了次等的,宾客们该说咱们荣国府落魄了……”管事妈妈小声嘀咕。
王夫人听得心烦,厉声道:“落魄也得撑着!难不成让贾赦看咱们的笑话?你现在就去办,不管用什么办法,初六的宴会必须办得像样!”
管事妈妈不敢再劝,只能拿着清单匆匆离去。屋里又恢复了压抑的沉默,贾母看着满地狼藉,忽然叹了口气:“这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王夫人没接话,心里却在盘算着王子腾的承诺,只要能扳倒贾赦,今日的委屈、忙乱,日后都能加倍讨回来。
转眼到了初六,宴会总算开了场。
可荣国府两房闹翻的事,早被仆役们传得满城皆知,宾客们来赴宴,多半是来看热闹的。
贾母推说身体不适躲在后院,王夫人强撑着应酬,刚端起酒杯,就被张氏的旧友堵了个正着。
“贾二太太,”那位夫人端着酒杯,眼神带着嘲讽,“听说你戴过张妹妹的赤金点翠簪子?我倒好奇,别人的嫁妆,戴在自己头上,心里就不膈应?”
王夫人脸色瞬间涨红,手都在抖,刚要辩解,又有几位宾客围过来,话里话外都在打听嫁妆、欠条的事。
她再也撑不住,借口更衣躲进后屋,任凭管事妈妈在外头招呼。
这场宴会,最终成了一场“笑话大会”——菜色凑数、回礼寒酸,主家避而不见,宾客们交头接耳,散席后没半日,“荣国府落魄、二房难堪”的话就传遍了京城。
而大房里,邢夫人听着丫鬟的回报,笑着对贾赦道:“听说今日宴会闹得一团糟,王氏被人怼得说不出话,王子腾那边也没动静,想来是帮不上忙了。”
贾赦把玩着手里的欠条,嘴角勾了勾:“王子腾?他自身难保,还想帮别人?”
他顿了顿,眼神冷了几分,“不过,他若是敢掺和进来,我不介意让他看看,养私兵的‘罪名’,到底该安在谁头上。”
突然,贾赦想起一事“邢氏,你认识玉衡?”
邢夫人低头翻个白眼,“玉衡姐姐是我恩人,救命那种。”
邢夫人长长吁了一口气,抬头看着贾赦,“贾恩候,你这辈子最对不起的就是玉衡姐姐,她让我问你一句,于你而言究竟什么最重要?”
贾赦听到这句,当时便呆在了原处。
刚巧蒹葭过来找贾赦,刚进门便听到了这句话,也愣了一下,贾母咋引狼入室呢?
贾母要是知道邢夫人和张夫人这么要好的话,估计打死她都不能让邢夫人进门了。
大舅舅出征那几年到底发生了什么,大舅舅不可能放弃调查的,但这么久都没有调查清楚。说明那些事有外人插手,还得是个位高权重的……究竟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