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电影？”王胖子的声音陡然拔高，引得楼道里邻居家的狗汪汪叫起来。他赶紧捂住嘴，压低声音，“浪哥你没发烧吧？就咱俩？还没毕业呢！”
高浪靠在斑驳的墙壁上，指尖敲着怀里的笔记本：“没说现在就拍，先把剧本磨出来。”
“磨出来又能咋样？”王胖子苦着脸，“你知道拍部电影要多少钱吗？设备、场地、演员……咱连毕业联合作业的经费都凑不齐。”
这话像一盆冷水，浇得高浪稍微冷静了些。
他当然知道钱的重要性。前世他就是因为没钱，错过了太多机会。
“钱的事我来想办法。”高浪皱着眉，脑子里飞速盘算。2005年的他，确实身无分文。父母留下的房子不能动，那是最后的退路。他每个月的生活费只有八百块，除去吃饭和交通费，根本剩不下多少。
“你能有啥办法？”王胖子撇撇嘴，“总不能去抢银行吧？”
高浪没理他的调侃，走到窗边往下看。楼下的小卖部老板正搬着箱子，上面印着某品牌方便面的广告。他突然想起什么，转身抓起桌上的固定电话。
“你给谁打电话？”
“查号台。”高浪报出一串号码，等接通后，语气恭敬了许多，“喂，您好，请问是市版权局吗？我想咨询一下，个人原创剧本的版权登记需要什么材料……”
王胖子看得目瞪口呆：“你还真要来真的？”
高浪挂了电话，转身瞪他：“不然呢？等着毕业回老家拍婚庆？”
王胖子被噎了一下，挠挠头不说话了。他知道高浪的脾气，看着随和，骨子里犟得很。当年要不是高浪死活要考电影学院，以他的成绩，完全能上个稳妥的重点大学。
“版权登记要多少钱？”王胖子小声问。
“两百。”高浪掏出钱包，翻了半天，只找出三张皱巴巴的十块和几个钢镚，“你那儿还有多少？”
王胖子叹了口气，从裤兜里摸出钱包，数了数：“还有三百二。”
“够了。”高浪把钱都塞进钱包，“明天你陪我去版权局。”
“那……那毕业联合作业咋办？”
“先拖着。”高浪走到书桌前，拿起那本笔记本，“反正离交作品还有三个月，来得及。”
王胖子看着他笃定的样子，心里还是没底，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他跟高浪从穿开裆裤时就认识，知道这人一旦下定决心，十头牛都拉不回来。
两人锁了门下楼，夕阳把影子拉得很长。路过小卖部时，高浪停下脚步。
“老板，来两瓶冰啤酒。”
“好嘞！”
王胖子愣了一下：“不是没钱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