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伸出手,拿起那枚铜印。冰凉的触感传来,上面精致的纹路硌着指腹。
官大夫……
他想起那个在频阳城外,为了一口吃的就能拼命的山野少年;想起狼嚎丘血战中,那个只知道挥舞兵器、挣扎求存的小卒;想起第一次被提拔为什长、屯长时,那点微不足道的兴奋……
一步步,一年年。从底层挣扎而上,踩着敌人的尸骨,也踏着同袍的鲜血,终于走到了今天这个位置。
爵至官大夫,在秦国,已然算是踏入了“贵人”的门槛。若在太平年月,足以庇护一族,安享富贵。
但这是乱世。
他将铜印轻轻放回托盘,发出“嗒”的一声轻响。
灭韩之功,换来了官大夫之爵。那么,下一个目标呢?公大夫?卿?甚至……彻侯?
权力之路,如同逆水行舟,不进则退。更何况,他身后并无强大的家族支撑,所能依仗的,唯有军功,和这身不断搏杀换来的实力。
王贲将他抬到这个位置,绝不会仅仅是为了让他做个富家翁。罗网的阴影依旧若隐若现。军中同僚,羡慕嫉妒者有之,暗中揣摩者有之。
这“官大夫”的爵位,是荣耀,是资本,也是一副更加沉重的担子,将他更紧地绑在了秦国这辆隆隆战车之上。
他走到院中,抬头望向天空。新郑的天空,似乎与平阳、与铁原并无不同。
“李顺。”他唤道。
“末将在!”李顺应声而出,独眼里带着难以抑制的兴奋。主将晋升,他们这些嫡系,自然也水涨船高。
“将赏赐的金帛,分出三成,按功勋、伤势,分赏给所有弟兄。阵亡者的抚恤,再加厚一成,务必送到他们家人手中。”秦天吩咐道,语气平淡,却不容置疑。
李顺一愣,随即重重点头:“喏!校尉……不,官大夫仁义!”
“另外,”秦天顿了顿,“去找一套合身的、新的校尉甲胄来。司马大人说得对,是该换换了。”
“是!”李顺领命而去。
秦天独自站在院中,微风拂过,带来一丝初夏的暖意。他感受着体内奔腾的六品真气,脑海中回荡着《九阴真经》的玄奥经文。
爵位已升,实力还需更强。
他握了握拳,眼神变得坚定而深邃。
官大夫,只是一个新的起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