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柄闪烁着青城派阴狠剑气的长剑,带着撕裂空气的尖啸,眼看就要刺入小乞丐那细瘦的、毫无防护的脖颈。冰冷的剑锋甚至已经触及了他颈间冰凉的皮肤,激得他寒毛倒竖。
小乞丐紧紧闭着眼睛,长长的睫毛因恐惧而剧烈颤抖,瘦小的身躯僵直,等待着那预想中的剧痛与永恒的黑暗降临。他护在胸前的双手,指节因过度用力而苍白,至死不曾松开。
就在这生死立判的刹那——
“咻!”
一道极其尖锐、短促的破空声,如同毒蛇吐信,自不远处一座低矮房屋的屋顶激射而来!其速之快,远超青城派剑客出剑的速度!
“叮——!”
一声清脆无比、如同玉磬敲响的金铁交鸣之声炸开!
那年轻剑客只觉得手腕猛地一震,一股难以形容的、既阴柔又霸道的力量,如同电流般顺着剑身瞬间传遍他整条手臂,虎口瞬间崩裂,鲜血直流!他握剑的手指不由自主地松开,那柄精钢长剑竟被一枚小小的、看似普通的鹅卵石打得脱手飞出,“哐当”一声,掉落在几步外的烂泥地里,剑身犹自嗡嗡震颤不已。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两名青城派剑客大惊失色!
“谁?!!” 山羊胡剑客又惊又怒,猛地抬头,循着石子飞来的方向望去,同时下意识地握紧了自己手中的剑,全身真气鼓荡,如临大敌。
只见不远处那座废弃房屋的屋顶上,不知何时,悄然立着一道青色的身影。
那人身形高瘦,负手而立,衣袂在微风中轻轻飘动,仿佛随时都会乘风而去。他面容清癯,看不出具体年纪,一双眼睛如同古井寒潭,深邃而冷漠,正淡淡地俯视着下方垃圾堆旁的两人,那目光中没有任何情绪,却带着一种无形的、令人心悸的压迫感。
“藏头露尾之辈!竟敢管我们青城派的闲事!报上名来!” 山羊胡剑客强自镇定,色厉内荏地喝道,试图用青城派的名头吓退对方。他心中却是骇浪翻涌,仅凭一枚石子就能有如此威力,来人的武功简直深不可测!
屋顶那青衣人闻言,嘴角微微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那笑容里带着毫不掩饰的讥诮与傲然。他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入在场每一个人耳中,平淡中自带威严:
“青城派?很了不起么?” 他顿了顿,目光如同看蝼蚁般扫过两人,“便是你们观主余剑男亲至,也不过是谢某的手下败将而已。”
“谢某”二字一出,如同两道惊雷,狠狠劈在了两名青城派剑客的头顶!
“你……你是……摩天居士……谢烟客?!” 山羊胡剑客的声音瞬间变了调,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恐。旁边那年轻剑客更是面如土色,连掉在地上的剑都忘了去捡,双腿不由自主地开始发抖。
人的名,树的影!谢烟客!那可是连少林寺举办的武林大会都能视若无物,对炎炎功都不屑一顾的绝世凶人!连自家观主都曾败于其手,自己两人在他面前,简直连塞牙缝都不够!
什么炎炎功,什么宗门任务,在绝对的实力和凶名面前,统统变得不值一提!保命才是第一要务!
“走!” 山羊胡剑客当机立断,从喉咙里挤出一个字,再也顾不得什么风度脸面,甚至连句狠话都不敢撂下,与那年轻剑客如同丧家之犬般,施展出毕生最快的轻功,头也不回地朝着与谢烟客相反的方向狼狈逃窜,几个起落便消失在破败的街巷尽头,只留下地上一滩从虎口滴落的血迹和那柄孤零零的长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