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愈发深沉,山谷中寒气渐重。张无忌裹紧了棉袍,身体依旧不由自主地微微颤抖,但此刻,更多的寒意却是来自太师父话语中揭示的、那远超他想象的武林秘辛。
“我只知道,后来这些魔头的出现,并非偶然。” 张三丰的声音在寂静中显得格外清晰,带着一种洞悉世事的沧桑,“他们是为了执行一个惊天的计划,一个足以颠覆整个天下、祸乱苍生的巨大阴谋。只是这计划具体为何,贫道探寻多年,也始终不得而知,仿佛被一层最深的迷雾所笼罩。”
他顿了顿,继续为无忌勾勒出那恐怖敌人的轮廓:“当年,与鬼使者同等级别的使者,共有五位。他们各具诡异神通,实力滔天。你所说的,将你打伤的玄冥二老……” 张三丰轻轻摇头,“他们恐怕只是学了鬼使者麾下殷百损那‘玄冥神掌’的一丝皮毛,得其形而未得其神,否则,以你那点微末修为,焉有命在?”
张无忌闻言,心中不禁骇然。在他有限的认知里,玄冥二老已然是除了太师父之外,他所见过最厉害的江湖人物,连义父谢逊、外公殷天正那等高手,似乎都稍逊一筹。此刻听闻他们竟只是学了点皮毛,那真正的五使者,其实力该是何等恐怖?他第一次对这些只存在于传说中的魔头,有了一个模糊却又令人战栗的具象认识。
张三丰仿佛看穿了他的心思,语气凝重地补充道:“当时,太师父已然神功大成,自问天下难逢敌手。可在玄冥教总坛,拼尽全力,甚至不惜以命相搏,最终才堪堪斩杀了那个因当年襄阳大战、被五绝自爆重创后,远未恢复至巅峰状态的鬼使者。” 他回想起那场惨烈之战,眼中依旧闪过一丝余悸,“而据贫道后来查知,在我之前,那位周庄主周易,便凭一己之力,连斩了三位使者!”
“连斩三位?!” 张无忌失声惊呼,牵动了体内寒毒,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小脸憋得泛红。他简直无法想象,那是何等惊天动地的修为。
“是的,” 张三丰肯定道,随即眉头微蹙,“如此算来,五去其四,还有最后一位使者隐匿于世。”
张无忌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急忙问道:“那……那最后一位使者呢?”
张三丰缓缓吐出一口浊气,目光投向无尽的黑暗夜空,语气中带着一丝罕见的、连他自己都不愿承认的无力:“那最后一位使者……其修为深不可测。哪怕以太师父如今的功力,若与之对上,恐怕……连一成的胜算都没有。”
“一成……都没有?” 张无忌的声音带着哭腔和恐惧,“那……那最后一位使者若是再打来,江湖……江湖岂不是又要血流成河?”
“的确如此。” 张三丰沉重地点头,“这也是贫道多年来,始终不敢有丝毫懈怠,竭力维系武林安稳的原因之一。不过……” 他话锋一转,露出思索之色,“令我疑惑的是,不知那最后一位使者究竟在顾忌什么,这数十年来,他一直销声匿迹,再未在江湖上掀起大的风浪。”
张无忌越听越是好奇,一个巨大的疑问涌上心头:“太师父,那位周庄主……周易前辈,他那么厉害,为什么……为什么一直没有出现,打跑这些魔头呢?”
提到此事,张三丰不由得长叹一声,脸上充满了惋惜与一种对无上力量的敬畏:“此事,贫道推断,应该是那些魔头为了对付周庄主,采用了某种极其厉害、超乎想象的阵法,将这整座云雾山庄困住了。” 他抬手指向那几乎与夜色融为一体的淡金光圈,“今日我带你至此,看到这层愈发稀薄的金光,更加确定这绝非自然现象,而是一个庞大玄奥的困阵。只是贫道眼力浅薄,修为有限,根本无法看出这究竟是何种惊天动地的阵法。”
他顿了顿,语气又转为笃定:“不过,以周庄主那通天彻地之能,即便在被困住之前,也必定会给武林留下什么后手,以防不测。”
张无忌脑中灵光一闪,脱口而出:“难道是……那块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