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哲消息灵通,压低声音说:“听说咱们班藏龙卧虎啊,好几个省的状元,还有拿过国际奥赛金牌的。”
王明宇接口:“是啊,压力不小。不过我看长生兄弟气度不凡,皓哥一看就是学霸,咱们寝室实力也不弱。”他顺势打探,“长生,你家里是做什么的?看你这沉稳劲儿,不像一般人。”
陈长生微微一笑,夹了口菜,淡然道:“普通家庭,父母是老师。” 这话半真半假,却成功地将自己置于一个不引人注目的位置。
孙皓点头:“老师好,书香门第。”
李哲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审视,笑道:“挺好挺好。我爸妈在机关单位,没啥权,就是认识的人多点。”
王明宇则说:“我家是做外贸的,瞎忙。” 言语间略带自得。
饭后,李哲提议在校园里逛逛,熟悉环境。路过人潮涌动的社团招新“百团大战”场地时,气氛热烈。李哲目标明确,直奔学生会和几个热门社团的摊位投递早已准备好的简历。王明宇则对金融协会、创业者协会等与商业相关的社团感兴趣。孙皓在几个学术类社团前驻足。陈长生只是随意看着,并未急于行动,他的层次早已超越这些初级平台。
第二天上午是开学典礼。万人齐聚综合体育馆,校领导讲话,优秀学生代表发言,场面庄重。陈长生坐在人群中,心态平和。这些仪式性的东西,对他而言意义不大,但他尊重这个过程。他能感受到身边孙皓的全神贯注,李哲的跃跃欲试,以及王明宇稍显不耐却强装认真的模样。
下午是班级第一次班会。辅导员是位年轻的博士,干练地介绍了专业概况、课程设置和纪律要求。随后是新生自我介绍环节。同学们轮番上台,有的紧张,有的自信,有的幽默,有的简短。轮到陈长生时,他走上台,身形挺拔,目光平静扫过全场,语气平稳无波:“大家好,我叫陈长生,来自辽宁锦州。喜欢阅读和思考,希望在未来的日子里能与各位优秀同学一起学习,共同进步。谢谢。” 发言中规中矩,没有任何突出之处,很快淹没在更多或慷慨激昂或别出心裁的自我介绍中。李哲的发言则充分展现了他的口才和抱负,赢得了不少掌声。王明宇的介绍则透着家境带来的自信。孙皓则言简意赅,重点突出学业。
班会结束,已是傍晚。四人再次一起吃饭。李哲和王明宇讨论着班上哪些同学看起来有背景,哪些女生漂亮。孙皓偶尔插一句关于选课和老师的话。陈长生大多时候只是听着,偶尔微笑点头,不参与议论,却自然有一种沉静的气场,让其他人不敢小觑。
回到宿舍,陈长生洗漱后,便坐在书桌前,打开电脑,浏览着林凡发来的关于北京公司筹备和几个早期项目的最新报告,神情专注。王明宇在用最新款的诺基亚手机发短信,李哲在整理学生会申请材料,孙皓则在预习明天就要正式开始的课程。
宿舍的灯光温暖,四个背景各异、性格不同的年轻人,在这水木清华园内,开始了他们共同生活的第一夜。看似平静的表面下,李哲的钻营,王明宇的优越感,孙皓的专注,以及陈长生那深不可测的平静,已然交织在一起。
真正的较量,还未开始。但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已然充满了微妙的张力。陈长生知道,明天,当集合的哨声响起,才是他在这片新战场上,真正亮出锋芒的时刻。而现在,他只需耐心等待,并享受这片刻的、属于普通新生的宁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