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那场把“假人”变“真人”的造人工程,折腾得实在是有点狠。
早起,天光大亮。
沈瑶感觉腰都要断了。
她窝在真丝被子里没动,脑子却像开了闸的洪水,根本停不下来。
就在刚才,枕头边的手机震了三下。
是林薇发来的密报,纳斯达克那边的敲钟窗口期,比预计的还要早两个月。
这不仅仅是去美国敲个钟那么简单,接下来的三个月,意味着没日没夜的路演,连轴转的越洋会议,还得跟一群嗜血的华尔街秃鹫在谈判桌上甚至酒桌上,一个个把条款啃下来。
这就是把命豁出去的活儿。
可就在昨天下午,家庭医生那番话还像苍蝇一样在她耳朵边嗡嗡乱叫。
“沈总,您的身体底子太虚了。
要想备孕,这就是红灯。
必须停下来,养着,别动气,别熬夜,更别提这横跨大半个地球的高压工作了。”
两条路,全是独木桥。
往左,是她这几年心心念念的全球商业版图,是把“音符跳动”插旗插到自由女神像头顶的野心。
往右,是昨晚在大雪里跟她耳鬓厮磨的男人,眼底藏不住的对有一个属于他俩小崽子的渴望。
沈瑶把头埋进枕头里,狠狠锤了一下床垫。
怎么选?
这世道对女人就这么狠?
想当王,就不能当妈?
……
深夜,国贸顶层的大平层安静得只剩下加湿器吐出白雾的细微嘶嘶声。
程昱还没睡,靠在床头看最新的财经早报,但书页半天没翻动一下。
他敏锐地察觉到身边女人的不对劲。
往常这会儿,她早就像只八爪鱼一样缠上来了,哼哼唧唧要他哄。
可今晚,沈瑶背对着他,整个人蜷缩成极没有安全感的一小团。
呼吸乱得很,哪怕是在装睡,一颤一颤的睫毛也出卖了她心底正翻江倒海。
“啪。”
程昱合上手里的报纸,随手扔到床头柜上。
他伸手关了昏黄的落地灯,卧室瞬间陷入一片温柔的黑暗。
下一秒,带着滚烫体温的胸膛贴了上去。
程昱的手臂霸道地穿过她的颈下,另一只手直接扣住她的腰,猛地往怀里一捞,让两人的身体严丝合缝地贴在一起。
“别装了。”
男人的下巴抵着她的发顶,声音低哑,带着几分没好气的宠溺,“心跳快得跟擂鼓似的,怎么,是不是昨晚那半宿没喂饱你,在这儿想辙怎么折腾我呢?”
沈瑶身子僵了一下。
她慢慢转过身,把脸埋进程昱胸口那块紧实的肌肉里,闷闷的声音传出来。
“程昱……”
“嗯。”
“如果……我说如果啊。”
她的手指在他睡衣的扣子上无意识地抠弄,“我想要纳斯达克那座金山,但是我也想要……给你生个那什么。”
“可医生说这俩玩意儿犯冲。”
沈瑶猛地抬起头,总是写满野心和算计的桃花眸,这会儿红得像兔子,甚至带了点无赖的执拗。
“我是不是太贪心了?”
程昱低头看着她。
借着窗外雪夜映进来的光,他看清了她眼底小心翼翼的惶恐。
这个在几百亿生意场上杀人不眨眼的女魔头,这会儿怕的不是选错,而是怕他失望。
心口像是被人狠狠捏了一把,酸软得厉害。
“贪心?”
程昱轻笑了一声,大手覆上她的后脑勺,有些粗鲁地把她的脑袋重新按回怀里,不让她看自己眼底那要命的心疼。
“沈瑶,你第一天认识我?”
“老子就是喜欢你这副贪得无厌、什么都想要的劲儿。
你要是真变得温良恭俭让,那是菩萨,不是我老婆。”
他一下一下顺着她的长发,动作温柔得能滴出水来。
“谁说鱼和熊掌不可兼得?
在我程昱这儿,规矩就是用来破的。”
“孩子急什么?”
他在黑暗中吻了吻她的耳朵,“那是老天爷给的缘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