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斯内普缓缓开口，声音低沉而严肃：“一个极其危险且大概率徒劳无功的猜想，莱昂先生。”
“魔药学的历史是由无数爆炸、中毒和不可逆变异写就的，其中大半都源于你这种有目的的尝试。”他站起身，踱步到那些装着诡异标本的玻璃罐前。
然而，他话锋一转：“但是……它并非完全缺乏……一种内部逻辑的一致性。”
他转过身，目光锐利如刀，“你的理论粗糙得令人发指，充满了想当然的漏洞。然而，将其完全斥为无稽之谈，则显得不够严谨。”
又是一段令人窒息的沉默。斯内普似乎在做一个艰难的决定。
“很好，”他最终说，语气带着一种冰冷的决心，“既然你提出了这个假设。那么，按照科学的规范，它需要被验证。”
他猛地看向卢卡，目光不容置疑：“从明天开始，每周三晚上。我的办公室。我们将就你这个性质融合理论，进行一次……受控的实验。”
“记住，莱昂先生，我为主导，你负责记录、观察、以及完成我指定的辅助步骤。任何未经我允许的举动，都会立刻终止这场游戏，并确保你未来再也碰不到任何一口坩埚。清楚了吗？”
这并非完全的认可，更像是一次高风险的研究项目立项，而斯内普是绝对的项目负责人兼安全官。
“清楚，教授。”卢卡压下心中的一丝兴奋，平静地回答。
接下来的几周，周三晚上的地窖办公室变成了一个极其特殊的实验室。斯内普严格筛选材料，基于他深不可测的魔药底蕴和对材料魔法特性的直觉性理解，让他的选择往往出人意料。
实验过程高度紧张，斯内普的操作精准、高效、冷酷，他时会突然提问，要求卢卡立刻说出某一时刻药液魔力场的变化感知，或者某种材料三种替代品的性质优劣。
卢卡则全神贯注，谨慎地完成每一个指令，同时贪婪地吸收着斯内普操作中流露出的、远超书本的知识。
他冷静的头脑和精准的观察力在此刻发挥了巨大作用，几次在细微处提前感知到魔力失衡的征兆，得到了斯内普一声几乎听不见的鼻音。
他们经历了数次小规模的失败，药液发出刺鼻气味或凝结成毫无价值的块状物。但每一次失败，都让他们的理论模型更清晰一分。
最终，在一个夜晚，他们的坩埚中，几种原本性质迥异、甚至相互冲突的材料，在斯内普精妙的魔力引导和卢卡恰到好处的辅助下，完美地融合了。
药液呈现出一种从未有过的、深邃而稳定的星空蓝色，表面有点点银光闪烁，如同微缩的星河，散发出的气息既能宁神醒脑，又隐隐刺激着魔力活性。
“成功了。”斯内普看着那锅魔药，低声说，语气中带着一丝极难察觉的、研究者纯粹的满足感。他迅速取样，进行了一系列快速检测。
“复合型药剂，”斯内普用指节轻敲坩埚边缘，声音低沉而带着不容置喙的权威，“能在六分钟内把涣散的大脑拧成一根弦，让魔力感知锋利得足以切开羊皮纸。”
他微不可察地冷笑，“代价，不过是让神经在午夜之后继续跳踢踏舞。配方必须精确到毫升，否则你那点可怜的自控力将在图书馆里尖叫狂奔。”
他看向卢卡，眼神复杂。沉默良久，他忽然说道：“收拾一下。带上样品和实验记录。”
卢卡一怔：“教授？”
“去见校长。”